第一章 帝子潜民间,小姐欲采花 text 2

“是,小姐。”恋蝶听令,一边嘀咕着:“咱永安城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么,听说那个采花大盗也是个美男子呢。小姐你说他俩会不是就是一个人啊。”

欧阳雁荷冷冷一笑道:“管他是不是一个人,是真的当然好,是假的我也要让他变成真的。”

男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雁荷,不解她们说的是什么,恋蝶绑他的时候一点反抗也没有。

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古有楚襄王梦巫山女,今有他景玄越梦见妙龄二女缚绳求欢,再也正常不过,只是他心里暗暗地问自己:难道我曾有这种受虐的癖好?

“小姐,好了。”

雁荷检查了一下,确定绑严实了,“嗯,做得不错。”然后站在一边歪着脑袋在想些什么。

恋蝶垂手立在一边,屋子里顿时沉寂了,她的脸却渐渐微微红了起来,忽嗫嚅道:“小姐,您今晚要不跟我凑合一晚吧,待天翻了鱼肚白,我们再依计行事。”

欧阳雁荷点头说:“不用了,你先回去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我会好好赏你的。”

知道小姐一旦下定了主意,很难劝服,恋蝶浅笑着福了福身道:“小姐客气了,小蝶愿为小姐分忧。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小蝶先告退了。”走到门口,忽然一直支持小姐所作所为的信心不由动摇,临出门前,她担心地看着欧阳雁荷,“小姐,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雁荷听她这么问,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坚决地点头说:“没问题的,古来女子贞节便尤为重要,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失节的女子的。”

恋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推门出去,关上房门之后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恋蝶一走,偌大的闺房里只剩下孤男寡女两个人,一个是被绑在床上的没意识的醉鬼,一个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弱小姐。

欧阳雁荷动作轻盈地放下床幔,自己拿了一本书和衣偎在美人榻上看了起来。

为了怕别人看出来她屋子里灯火太过通亮,便灭了烛火,取了一个斗大的夜明珠放在案前,府中上下都知道大小姐独爱夜明珠,时常也摆放在房里,故若是被别人瞧见珠光,也不足为奇。

毕竟是第一次同男子在同一个屋檐下消夜,欧阳雁荷有些心神不宁,平常最爱看的《神兵宝鉴》也看不太下去,眼光时不时地瞟向幔帐下的男子。

成败在此一夜。

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欧阳雁荷你一定要有出息,不要怕,只要让大家知道自己被采花大盗糟蹋了,爹爹就不会逼自己嫁给许戈了。

男子等了好一会儿,妙龄女子只用眼神撩拨一下他,便只顾着自己看书消遣,也不搭理自己,不禁纳闷,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眼睛紧紧闭上又睁开,眼前还是那副女子闺阁的画面,轻纱帐,荷花屏风,眼前确实有一位身着淡紫素梅纱裙的妙龄女子,她一脸朦胧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卷被轻轻放在案上,人已经悄然来到床头。

“你醒了?”她问道。

“为什么?”男子反问道,眨了下眼睛,不打算跟她废话下去,准备自己起身动手,但他好像忘了他的手臂被绑上了,于是手下使力,身体挺起,“啊”地一声,又直直的摔回去了。

这一摔彻底把他摔醒了。

他使劲瞪着眼睛,脑子越来越清醒。

他发现自己死猪似的被绑在床上,虽然这一切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但这真的都不是梦,明显的他被绑架了,只是绑架他的人不是他之前预料到的,而是一个小姑娘,还绑在了床上。

“你到底是何人?绑我来为何?”景玄越知道自己离宫后,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地瞧着他,幸而他隐蔽得好,躲过了众人的耳目佯装成嗜酒的乞儿一直未曾引人注意,没想到今日还是有人掳了他去,但直觉却告诉他,来人并无恶意。

欧阳雁荷按住他挣扎的手臂,安抚道:“你不要激动,我只需留你在我这儿住上一晚,天亮了我便会放你走的。我知道你最爱喝酒,倘若你帮了我的忙,我可保你后半辈子美酒无穷。”

“姑娘,你……我一个小乞儿,能帮你什么忙?”这些轮到景玄越不解了,他倒是听说过有钱人家的小妾受不了寂寞会从外面抓男人回来慰藉自己的,但是这位姑娘把自己掳来脱了衣服却让他睡一晚,这是玩的什么花样呢?景玄越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欧阳雁荷坐回美人榻旁,目光放在书卷上道:“你我萍水相逢,日后也无相见的必要,其中原委,你自然是不必知道。至于我是谁,待你离开襄南城之时,自会一并告知与你。”

景玄越心中充满无奈感,尤其手脚被缚失去自由的感觉着实恼人,“姑娘,你若是不给在下一个明白,在下也不愿意帮姑娘所谓的忙,普天之下,求助之人没有不低声下气,真诚哀求的,哪有你这样逼着别人帮忙的。”

欧阳雁荷眉头微皱,冷冷道:“好好睡你的觉,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景玄越横下心狠狠道:“姑娘,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不能诚心相待,莫怪在下来个鱼死网破!”他刚刚说完,眼睛一闭,扯开嗓子大叫道:“来人啊!非礼啊!非礼……唔唔……”

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睁开眼正对着一对气急败坏的眸子,一双肉肉的小手掩在自己的嘴巴上。

欧阳雁荷吓得左顾右盼,幸而此刻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自己又堵得及时,才不至于引起动静。

这个男人怎如此聒噪,欧阳雁荷左看右看,想拿什么东西塞进他的嘴里让他说不了话,左手刚拿了一个手绢过来,却见男子翻了一个白眼,似岔了气昏了过去。

“公子?”欧阳雁荷试图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她右手移开,小心翼翼地探了鼻息,竟没有了温度,吓得她小脸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