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交醉雨轩,深情未相许 text 5

说到读书,欧阳雁荷不觉惭愧,她才不喜欢读那些经书,也就认识一些字,平时爱读一些野史秘籍什么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怜七姑娘说话也是不俗的,好好学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吧。”

怜七脸红道:“哪里啊,我因为在公子身边呆久了,学了他们说话的样子,其实我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平时又很忙,我可不敢烦公子。欧阳小姐,如今咱们两人天天作伴,不如你来教我吧?”

欧阳雁荷道:“怜七姑娘真会说笑,我这个样子哪会教人啊,我最不想当先生了,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调皮不过的学生,最是让先生头疼,所以我可不想给自己找头痛,而且,我去教人,那肯定是要误人子弟的。”

怜七哀求道:“欧阳小姐,你放心吧,我最听话了,绝不给您找麻烦,你就教我认认字,不必教别的,也谈不上误导我。好不好吧,好小姐,你就收了怜七做徒弟嘛。”

欧阳雁荷无奈道:“唉,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你们家公子同意,你可以去我们襄南城的文武馆,不收学费的,学到你不想学为止。比这书中写的永安城好多了。”

“是吗?欧阳小姐,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想去襄南城看看哦。”怜七再一次向往地说道。

“以后一定有机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你,还是你来问我好了。你看看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颇有兴趣的又学又闹了半天,眼看天渐渐黑了,怜七说道:“天色不早了,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要不然公子回来看见肯定又要说我了。”

欧阳雁荷道:“你家公子是个忙人,他怎么会天天来这里,对了,这两天我都没看见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怜七挠挠头发,既然殿下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她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便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公子的别院,别院的丫鬟不多,加上我也就四个,再加上老管家、护院,厨房的,总共也就十个人,公子时常会来小住一顿时间。而我们也只是在公子来的时候伺候一下。”

欧阳雁荷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哦?是这样啊,那你知道你们公子平时住在哪里吗?是做什么的吗?”

怜七像是努力地想道:“我们公子家好像在京城,至于做什么的,我不清楚,公子很少跟我说他家的事情,但我猜应该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吧,因为有一个人经常过来打听我们家公子。”

“是谁啊?”

“妩月郡主。”

欧阳雁荷惊奇道:“郡主?那应该是皇亲贵胄啊。”

“可不就是,仗着是皇亲国戚,可不神气的。”怜七貌似对她们很大意见,不屑地说道。

“你们家公子被郡主看上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雁荷打趣道,“要是攀上公主这门亲事,你们家公子不就飞上枝头啦。多好的事。”

“好什么呀,我们家公子才看不上她呢,每次来了都得躲着她。”怜七不悦道:“欧阳小姐,你在这多呆两天,肯定能见到她的。”

“是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郡主呢,倒要好好见识见识。”雁荷嘻嘻笑道。

怜七也乐了:“郡主也是人啊,小姐觉得多新奇似的。”

到了晚间,还以为景玄越不会来,欧阳雁荷都已卸了妆,却见怜七十分欢快地过来通知她去花园里的凉亭一聚。

正犹豫着要不要梳妆一番,怜七却拖着她径直出去,就这样素颜散发地到了景玄越的面前,略带一丝尴尬羞涩。

凉亭里的石桌上已备好了酒菜,景玄越站起身,请她入住。

“伤口还疼吗?”

“恩,不疼了,裴然大夫的药很管用。”

“那就好,在醉雨轩待着闷不闷?”

“不闷,我有在看书打发时间,对了,我今天去你书房取了一本书看,希望你不要见怪。”

“看什么书了?”

“《江湖桃花志》”

“哦?”景玄越正替她夹菜,听见她提起江湖桃花志,不由顿了一顿说:“看了哪一期?”

“最新的一期。”

“我也是刚拿到手,里面说什么了吗?”

“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恒王娶妃。另一件事讲了永安城如何富足和乐,永安圣教如何济世为怀,深得民心。”

“你怎么看这两件事?”

“不知真假,无法评论。”

景玄越将一杯酒一仰脖子饮尽,淡笑道:“恒王娶妃,传闻这妃子便是襄南城的欧阳大小姐,说的可是你呀,你就不好奇?”

欧阳雁荷抬眸,目光直视着景玄越道:“好奇,我比较好奇恒王到底是谁。”

这话已经是很直白地去问景玄越的身份了,景玄越却不正面回答,只问道:“恒王娶你,你会逃婚吗?”

欧阳雁荷低眉,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盏柔声道:“如果是你,我便不逃。”

景玄越讶然,目光落在面前这个长发垂肩的女子身上,眸中波光流动,良久不曾说话。

忘了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去的了,只知道两人喝了许多酒,恰如那晚说的那般畅谈了人生。

之后的几日,两人腻在一起,每日喝酒弹琴,品茗论经,对于很多事情,想法竟然出奇的相似,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一天景玄越留下一句话说朝中有要事处理,离开几天。

这一走,才不到三天,欧阳雁荷便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幸而有怜七的陪伴,才不至于无聊苦闷。

由于前一日与怜七玩得很晚,睡觉也比往常迟了些,导致这些日子因受伤没有睡好的雁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她醒来的时候,怜七已经在准备午膳了。

外面日头高照,雁荷醒来时,觉得脑袋异常的昏沉,腰部也有点酸酸的,于是做起来醒了半天觉,又把腰敲了半天才觉得舒服了些。

正在下床穿鞋的时候,门外响了几声敲门声。迷迷糊糊地套上鞋子去开门,嘴里还抱怨着:“怜七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叫我,害我……”边说边开门,却发现门口的人却不是怜七,而是多日不见的景玄越,雁荷愣了一下,忽然又把门合上,急道:“你稍等一下,我换下衣服。”

于是慌忙换了衣服,迅速用盆里的冷水擦了一把脸,对着铜镜整了整头发,这才敢把门开了。

“呵呵,这么早?”雁荷傻兮兮地跟景玄越打招呼。

景玄越笑道:“不早了。”他指着外头已到正空的太阳。

雁荷惭愧道:“呵呵,是啊。”

景玄越盯着雁荷看了几秒钟,道:“看来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雁荷忽然退后了几步,道:“嗯,是啊。”

景玄越觉得雁荷有点反常,便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雁荷忙摆了摆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舌头都僵住了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额,那个你怎么回来了?”雁荷抓了抓头发,没话找话地说。

景玄越反问道:“这是我家,我回来需要理由吗?”

“不,不需要。”雁荷又摆手,其实她想问的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到底怎么了?”

“唉,我也不知道,大概睡觉睡久了,脑子还没清醒。”雁荷苦恼地说。

景玄越好笑地伸手替她整了一下落在颈边的发丝,温柔道:“那你先进去休息,我让怜七打点水来,你好好梳洗一下,我在中厅等你一起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