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奶娘死了之后,白霓曼开始不吃不喝。
她整天以泪洗面,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铁了心随着奶娘一起去了。
春花看不得她伤心的样子,亲自把饭菜端到内屋,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侧妃,您的身子骨本来就羸弱,再这样作践自己,奴婢怕您吃不消。奶娘若是活着,也不愿看您这么遭罪。”
白霓曼勉强咽下去一口米粥,抽泣道:“是啊,你都看出来我病入膏肓,你都担心我出事,王爷他不惦记着我吗?”
春花一怔。
她垂下眼睑,又盛了一勺粥送入白霓曼的口中,“王爷朝务繁忙,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冷落侧妃的。”
白霓曼紧紧咬住嘴唇,不再多吃一口。
“你去一趟书房,把我的情况告诉王爷,就说……我快死了,临死前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春花长叹口气,她担心白霓曼一直熬下去,早晚身子会垮掉,便放下饭碗,“好,奴婢这就去。”
……
与此同时。
书房。
宁子衡线条分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着寒厉的冷气,手里拿着几份大夫写的证词,眉宇间浮现着怒意。
侍从在旁边回禀道:“属下已经调查清楚,找到那日来诊治侧妃的五个大夫,进行威逼利诱,他们坦白招供了真相。当初是陆瑾花钱,逼得他们伪造侧妃的病症。”
宁子衡翻看着大夫的字据,剑眉拧起,“所以,白侧妃的病早就好了?她根本不需要王妃每日割血入药?”
侍从点点头:“根据五位大夫的诊断确实如此,白侧妃只是体寒之症,四肢常常发冷,需要慢慢调理,并非得了疑难杂症。”
宁子衡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得他难以呼吸。
精雕细琢的脸庞无法掩饰着愤怒,如同阳光万里的天际被蒙上一层阴沉的乌云,深邃如黑潭的眼眸里满满的尽是失望。
侍从犹豫了一瞬,又说:“还有一件事,关于王妃的……”
宁子衡声音冰冷,“说!”
侍从小心翼翼的开口:“古巷医馆的老大夫以前见过王妃,他说王妃几个月前找过他看病,王妃身子嬴弱,献血到了快要毙命的程度。”
宁子衡的心陡然一惊。
“什么?王妃有那么弱?”
宁子衡回想着这段时日的楚芸岚,摔坏脑子之前,确实一副半死不活的惨样。
可是最近她气焰嚣张,咄咄逼人,还精通针灸之术,哪里像是有病之人?
侍从猜测道:“古大夫那日再次见到王妃,也觉得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兴许是最近献血少了,又悄悄调养身子,恢复些精气神。”
宁子衡没再吭声。
他漆黑的眼底闪动着冷似寒冰的锋芒,心中莫名其妙觉得懊恼:楚芸岚病重、调养、看过大夫……他身为晋王竟全然不知?
这个女人有事不来找他这个丈夫,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侍从察觉到在宁子衡的身上散发着怒气,还有眉宇之间充斥着的冷冽,试探的问。
“王爷,这五个大夫的事要继续追查下去吗?下一步,就是调查陆瑾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江南神医?”
宁子衡合上冷眸,好似昆仑美玉般的面孔一片寒凉,精瘦挺拔的身形透着尊贵雅致,宛若天人。
“不用查了,此事本王清楚就好。”
宁子衡缓缓睁开眼睛,上挑的丹凤眼里滑过了一抹于心不忍。
说到底,白霓曼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在江南治理水患,遭遇贼人偷袭,要不是白霓曼跳入水中、不顾生死的搭救,宁子衡未必能平安无事。
侍从明白其中的原委,无奈的叹息道:“好,属下这就烧掉大夫的证词。”
既然王爷选择了谅解,身为下属,只好将桌案上写的字据全都收走销毁。
宁子衡看着那些可以推翻白霓曼、帮助楚芸岚伸冤的证据,在烛台的燃烧下渐渐化为灰烬,他的内心对于楚芸岚的愧疚,更深一层。
“本王去看看王妃。”
宁子衡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口,碰见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春花。
“王爷!求求您救一救我家侧妃吧!”春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簌簌落下。
宁子衡冷冷的睥睨了一眼春花,丰神俊朗的容颜上透着不耐烦的疏离,剑眉一蹙,“白侧妃又想干什么?”
难不成又是装病?
春兰继续哭着诉说:“王爷,自从奶娘死了之后,侧妃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日日以泪洗面,如今怕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她要按照白霓曼交代的办法:说得越严重,越能引起王爷的注意。
偏偏宁子衡心情不悦,“你回去告诉白侧妃,有病找大夫,陆神医整日在王府里闲逛,叫去给她看病。”
春兰陡然一惊。
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姿态低至尘埃的跪在地上,“王爷!求求您念在侧妃陪伴多年的份上,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宁子衡迈开长腿,修长挺拔的身子尽是冷漠。
春兰跪行的跟随着,“王爷!侧妃真的会死的……她只求临死前见您一面!”
宁子衡有些烦躁的拧起眉头,“罢了!本王去偏房看看她,又搞什么名堂?”
春兰长舒口气:还好,王爷心里还有侧妃的一席之地。
宁子衡不情不愿的来到了白霓曼的内屋。
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白霓曼,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内屋空空如也,连一个婢女都没有。
“曼曼?”宁子衡轻唤一声,没有人应答。
他快速的冲入屋内,这才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凑近一看,只见白霓曼头发乱乱的,身上的白色纱裙松松垮垮的,连那几处都能隐隐约约的看清楚。
“王爷?”白霓曼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柔弱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
宁子衡坐在床沿处,冷声道:“你何苦不吃不喝,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奶娘她是罪有应得,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激怒本王。”
白霓曼委屈巴巴地眨了眨泪水弥漫的眼睛,吴侬软语着,“妾身只是伤心难过,绝不敢责怪王爷。”
宁子衡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歇着吧,不管什么时候,养好身子最重要。”
白霓曼撒娇的‘恩’了一声,娇柔无骨的身子往宁子衡的怀中蹭了两下,“只要王爷心里有曼曼,疼惜怜爱曼曼,哪怕天塌下来,妾身都不怕。”
说话间,她故意深情款款的把脸埋在了宁子衡的怀里,衣衫半退,露出细腻巧致的肌肤。
半遮半掩间,莹润娇美,鲜嫩欲滴,若隐若现。
她两瓣柔软的芳唇一张一合,“王爷,妾身以前身子不好,没能和王爷圆房。今日妾身愿意把自己献出,任由王爷百般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