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翠玉轩。
楚芸岚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看到宁子衡面如死灰的坐在软榻上,不由觉得好笑。
“王爷怎么不叫臣妾?”楚芸岚一边更衣,一边问。
宁子衡把脸别到一旁,根本不稀罕多看一眼,“本王在思考你和摄政王的关系,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楚芸岚笑着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子,与宁子衡面对面坐着。
“王爷,摄政王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贪恋美色?又怎么会对臣妾有非分之想?摄政王一生驰骋沙场,连皇位都不屑一顾,又怎会在臣妾身上浪费精力?”
宁子衡一时语塞。
他憋了半天,将信将疑的问:“那么,你如何解释手铐的事?”
楚芸岚不会提起‘系统’半个字,便寻找别的理由,笑盈盈的解释道:“皇叔知道,臣妾在王府备受欺压,于是将研究出来的手铐,赠予臣妾一副。”
宁子衡皱着眉头,恼怒道:“他凭什么干涉晋王府的家务事?还赠予你东西?”
楚芸岚淡雅清丽的脸颊平静如水,杏眸顾盼生辉,“王爷不要不识好歹,皇叔是在帮你。”
宁子衡脸色暗沉,“此话怎讲?”
楚芸岚缓缓起身,婷婷袅袅的身姿气若幽兰,信步似莲。
“晋王宠妾灭妻,已经成为京城的笑话。倘若你一时冲动,殴打臣妾,或者对臣妾滥用私刑,岂不成为百姓们的笑柄?”
宁子衡阴鸷的眸光眯了眯,面容更加沉闷。
楚芸岚继续说:“皇叔将手铐交给臣妾,万一遇到危险,臣妾能自保。王爷昨夜若不是想掐死臣妾,又怎会用到这副手铐?如果臣妾真的死在王爷手里,那您势必要遭人唾弃。”
宁子衡一时无话反驳。
他昨晚真的气坏了,行事有些冲动暴戾。
但是,他没想过要真的杀了楚芸岚,好歹是跟随着他好几年的晋王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处死,免得引起民愤。
楚芸岚拿出手铐的钥匙,雅致的玉颜清丽疏离,“王爷,倘若你想通了,臣妾便解开你的手铐,此事既往不咎。”
宁子衡板着冷脸,还不等说话。
楚芸岚灿然的星光水眸眨动两下,“王爷如果不服气,还嫌不够丢人,咱们就闹到摄政王府,让皇叔亲自评评理。你掐臣妾,臣妾反抗,哪里错了?”
这明目张胆的威胁,堵得宁子衡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罢了,昨夜的误会到此为止。”
宁子衡不得不服软,他无法把内院的丑事到处宣扬,更不能让摄政王看笑话。
楚芸岚得意的轻笑了下,肤白胜雪的小脸绝丽逼人,这一局,她又赢了。
宁子衡起身走过来,抬起双臂,楚芸岚与他保持着距离,解开手铐,又藏于水袖中,红火的樱唇微微一弯。
“王爷,下次莫要冲动了,臣妾不是过去随意被你们欺负、打碎了牙也要咽到肚子里的可怜虫。”
宁子衡攥着拳头,克制住内心暴戾的份子。
他脸色一阵青白,咬牙切齿道:“王妃!你用这种方式与本王对抗,早晚会丧失本王最后的耐心,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本王的喜爱!”
楚芸岚不会害怕。
她又不想得到宁子衡的宠爱,微笑抿唇,“王爷慢走不送。”
宁子衡掀开帘子,还不等离开翠玉轩的内室。
外面,管家风尘仆仆的冲进来,满脸都是焦急。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宁子衡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到坏消息,更加恼怒,厉声斥责道:“到底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楚芸岚听到了管家声音,也从屋里走出来,眸如天星浸着冷意,“怎么了?”
管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道:“王爷……王妃……今个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宝华殿的掌事姑姑就亲自来到王府,将白侧妃的母亲给接走了!”
楚芸岚笑如春山,双颊嫣红,状似娇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白侧妃亲口答应的淑妃娘娘,用她母亲替换她的兄长。”
管家沉沉吸口气,“可是,刚刚京城传来消息,拉着白母的马车在路上失控,两匹马狂奔到郊外,撞伤了不少百姓,掌事姑姑跳下马车,随行的人全部受伤。”
宁子衡惊诧道:“竟有此事?”
管家的声音更加悲悯,“白母随着马车一起坠入悬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宁子衡大惊。
管家几乎是哭腔,“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皇上,淑妃娘娘正在派人搜查白母的尸体,皇上正在宝华殿问罪,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宁子衡不由分说,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楚芸岚紧随其后。
二人刚迈出翠玉轩的院子,白霓曼哭成泪人的奔过来,噗通跪在了宁子衡的脚下,“王爷!妾身的娘命丧黄泉,求求王爷带着妾身一起入宫!”
宁子衡打横将她抱起,瞧着白霓曼柔弱无骨、悲伤到几乎昏厥的样子,宁子衡的眼中刻着心疼。
“走,本王给你做主。”
楚芸岚心底陡然一惊。
依照着白霓曼的性子,定会颠倒是非黑白,借由着给她母亲伸冤的事大做文章,指不定怎么泼脏水呢。
楚芸岚不会允许这等蠢事发生,马上吩咐冬兰,“快,备轿,跟着王爷一起入宫。”
……
皇宫。
宝华殿。
皇上板着面孔,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饱经沧桑的眉宇间尽是怒气,微凹的瞳孔里浮现着浓浓的不满。
“淑妃!宫里的奴婢不够用吗?你非要跑到晋王府去接一个老妇人回来?”
淑妃圆润的脸颊妍丽无比,没有愧疚,给自己辩解。
“皇上,那老妇是晋王府白侧妃的母亲,好吃懒做,与白镇一起诋毁晋王的名声,臣妾只是为了保护儿子。”
皇上怒目圆瞪,愤愤道:“你为了晋王,就能让无辜的百姓受伤?”
淑妃理直气壮道:“皇上息怒,为何马车会失控?为何闹出这等事端?臣妾毫不知情。马儿是畜生,受了惊吓出了事,实属正常,臣妾又不是神人,岂能操纵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