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房间有些寒冷,烛光闪烁,火炉里的木炭发出劈了啪啦的脆响。
宁子衡高高在上的坐着,脸庞挂着桀骜不驯的神情,如同目空一切的王者,俊逸的面孔夹带着几分邪魅。
他将楚芸岚视为玩物般,又问一遍,“你不是一直都深爱着本王吗?乞求着本王的怜爱?巴不得本王能对你好点?”
楚芸岚冷眼望去,无话可说。
毕竟,原主就是爱得那么卑微,爱得那么可怜,甚至爱到丢了性命,不值得同情。
宁子衡眸光炙热,狂妄的轻笑了声。
“今晚,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本王认错,保证以后乖巧听话,顺从本王的一切命令,本王就疼爱你!”
楚芸岚樱唇噙着浅笑,一时摸不着头脑,感觉宁子衡像是有个大病。
她眼神淡淡的毫无温度,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由得感叹一句,“真诡异。”
宁子衡怔然,“你说什么?”
楚芸岚不耐烦道:“臣妾是说,以前深爱着王爷的行为,真是诡异。”
宁子衡怔怔的坐在软榻上,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拧起剑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王妃,你不要总用这种方式忤逆本王,对抗本王,你会后悔的。”
楚芸岚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娇艳的一笑,在烛光下显得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王爷您真的多虑了,臣妾过去的行为才是后悔莫及,一步错步步错,可惜后悔为时已晚。”
宁子衡听得是云山雾罩。
楚芸岚的声音却像是一记耳光,彻底浇灭了他的嚣张,“如今,臣妾非常清醒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讨好王爷、巴结王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你?!”宁子衡修长如玉的大手攥成拳头,咣当一声闷响捶打在桌案上。
紧接着,他倒抽一口冷气,“王妃,你可知母妃的事,对本王影响很大,这几日本王心情压抑,想找你敞开心扉聊一聊,你以前善良温柔,很会安慰人。”
楚芸岚眨了眨眼睛,忽闪明亮的清眸顾盼生辉。
“是啊,以前王爷心情不好,你的晋王妃就亲自喂您吃饭,跪在你脚下捶腿捏脚,任由着你耍泼发脾气,从无怨言。可惜,臣妾不想当您的撒气桶。”
砰——
宁子衡拍案而起,“楚芸岚!你不要不识抬举!叫你几声王妃,你还以为你地位尊贵了?区区乡野村妇,你哪里配得上晋王妃之位?”
楚芸岚没有生气。
相反,她嘴角噙着笑靥,那倾城的笑容明媚又张扬,娇柔又妩媚。
“王爷既然厌恶臣妾,不如快点去东厢房,多多疼爱木侧妃,早日诞下皇嗣,巩固好你在前朝的地位才是正经事。”
宁子衡碰了一鼻子的灰,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他好似忽然想通了什么,扭头凝望着楚芸岚。
“本王知道,你忍痛赶走本王,只是为了让两位侧妃快点怀孕。其实,你心里还有本王。如果你温柔屈服些、小鸟依人些,本王不介意让你怀上皇嗣。”
说罢,宁子衡留下了一个自认为相当霸道、潇洒、迷人的背影。
楚芸岚看着他,心底毫无波澜。
甚至放在婢女和家丁中,有种泯于众人的味道,根本不会心动。
……
宁子衡来到了东厢房。
这些日子他心情烦躁,也确实是冷落了木棉,心中略有惭愧。
“木侧妃近来如何?”宁子衡装腔作势的问。
木棉一眼冷冷的扫过去,圆圆的眼珠瞪得锃亮,“妾身非常不好。”
宁子衡愣了下,“你这是带着怒气和本王说话呢?”
刚刚在楚芸岚那里惹了一肚子气?难不成跑到木棉这儿还要干一仗?
木棉绝色的脸颊透着愤怒,语气像是快要窒息似的,“妾身说不生气,那就是言不由衷、蒙骗王爷!”
宁子衡的面色愈发阴沉,“你到底要说什么?”
木棉索性坦白的质问,“王爷答应过妾身什么?您说过会保全青雨楼和鸿福客栈,您愿意当妾身母家的靠山!可是,白镇在青雨楼的对面开设春楼,您为什么不阻拦?”
宁子衡恍然大悟,说来说去竟然是为了这点小事儿。
他眸光薄凉,嗓音清冷,“白侧妃的哥哥整日无所事事,偏偏对风花雪月情有独钟,给他开设春楼,这是白侧妃的意思。”
木棉讥笑道:“花的不是王爷的银两?”
“是。”
“所以王爷还是同意了?”
“本王只是满足白侧妃的心愿。”
宁子衡的语气很明显开始不耐烦,甚至有些暴戾在躁动。
木棉很失望。
半晌没说话,她抿嘴沉思了好久,才哀然的叹口气。
“王爷为了满足白侧妃,竟然无视掉与妾身的协议,放任白镇抢夺青雨楼的生意。这么简单的‘庇护’都做不到,妾身还能指望您什么?”
宁子衡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你这是在对本王兴师问罪?”
木棉脸色平静,仿佛对于此事已然绝望、麻木,“既然王爷违约在先,可以休了妾身。拿到和离书,妾身马上离开。”
宁子衡冷冷的睥睨着木棉。
只见她盘着头发,飒爽英姿,没有一点温柔和害怕的模样,那倔强和不服,倒有几分像是楚芸岚。
“本王的侧妃,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不想当就能走’的!”
宁子衡抛下最后的警告,气恼的离开了东厢房。
这一晚上,去楚芸岚那里添了一顿堵,到木棉这里吃了闭门羹。
宁子衡只得怏怏不乐的回到了偏房。
果真,他的曼曼才是真爱啊,最善良、最温柔、最细腻、最招人疼惜的女子。
“王爷?”白霓曼看到了宁子衡,先是惊讶,紧接着,晃悠着柔柔弱弱的身子骨下了床榻。
宁子衡坐在桌边,一脸抑郁,“本王到你这里解解闷,图个清静。”
白霓曼默契的与春花对视一眼,朝着酒壶扬了扬下巴。
自从下定决心要怀上皇嗣,白霓曼就每日都备好了美酒,日日换新的,日日等吉时。
这不,等来了!
宁子衡抬手捏了捏眉心,侧目望一眼白霓曼,“你身子怎么样了?”
白霓曼娇滴滴的笑道:“王爷给的药自然是最好的,请来的大夫都是京城名医,妾身的伤势已无大碍,可以走路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