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岚治好了太子怪病一事,很快在京城传开。
无论是前朝后宫,还是市井百姓,一个个更加认可楚芸岚的医术。
他们将花苑当做是‘华佗医坊’,误认为楚芸岚要行医赚钱,为了方便患者,特意购置一处宅子。
每日都有患病的百姓,或是身子不舒服的贵人,来到花苑问诊。
楚芸岚忙不开,便命令苏秋对来者进行记录,病重的患者尽快治疗。
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她有空便看上几眼,开些药,收点银两。没空便避而不见,约到第二天再问诊。
寒冬接近尾声。
宁昀的皮肤病终于治好了。
皇后按照约定,履行承诺,下达一道懿旨,由掌事公公出面,拿到晋王府宣读。
“白侧妃身怀有孕,不宜在晋王府争风吃醋、抢夺恩宠。于三日后,收拾行囊入住椒房殿,安心养胎,早日诞下皇嗣。”
白霓曼错愕的站在门前,双脚一软,身体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险些跌坐在地。
多亏宁子衡在她的身旁,强壮有力的大手搀扶住她弱不禁风的身子。
“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事?为何会招惹皇后娘娘厌弃?”白霓曼委屈的泪眼婆娑,眼眶微红。
宁子衡拍了拍她吓到冰冷的手,扭头,清明的丹凤眼里带着一丝锐利,瞪向掌事公公,“皇后与白侧妃无冤无仇,为何要针对一个妾室?”
掌事公公微微一笑,“王爷,奴才只是传达娘娘的懿旨,至于白侧妃得罪了谁,皇后娘娘又是在帮谁,奴才也不清楚。”
这番回答恰到好处,既没有拆穿皇后和楚芸岚的交易,又没有直接拒绝晋王。
宁子衡拧起剑眉,陷入深思。
掌事公公在椒房殿当差多年,见识过大风大浪,自然是处事圆滑周祥,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扬了扬拂尘。
“白侧妃还是快点接旨吧,奴才还要回宫复命。这不还有三天的功夫吗?白侧妃可以好生准备些东西。”
言外之意,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宁子衡听懂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接下懿旨,命令管家拿了一锭金子,送掌事公公出去。
白霓曼目送着掌事公公离开,委屈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她柔软的身体依靠着宁子衡,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王爷,刚刚听公公的话,臣妾得罪过某人,皇后娘娘在替那人出气,是不是?”
宁子衡乌黑发亮的丹凤眼里满是冷意,凝重的面孔仿佛遮挡住暖阳的层层乌云,沉沉的叹口气,“本王知道是谁,这件事本王会处理好。”
白霓曼又不是傻子,早猜到了答案。
她双手努力的攀着宁子衡的脖子,指尖颤抖,死死地咬住嘴唇,仿佛受尽天大的冤屈。
待白霓曼的眼泪挤出来,肆意的流淌在脸上,她抬头看向宁子衡,费劲的弯了弯嘴角,扬起一个强颜欢笑的笑容。
“王爷,可能是姐姐做的吧?姐姐治好了太子的怪病,皇后娘娘必然会奖赏姐姐。这些年王爷宠爱妾身,姐姐心中怨恨,没想到有朝一日,王爷也会护不住妾身……”
宁子衡心疼地擦掉了白霓曼脸上的泪滴,“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哪怕晋王妃立下大功,也不能欺负你。”
白霓曼低垂着眉眼,可怜楚楚,“妾身不愿意让王爷为难,毕竟姐姐攀附上了皇后,恐怕,不会再将王爷放在眼里了。”
“她敢!”宁子衡眉眼中掠过暴躁。
他将柔弱不能自理的白霓曼交给婢女,“你们照顾好白侧妃,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本王要你们的命!”
春花领着婢女们顺从的点头。
宁子衡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威压,几乎将周遭一切全部销毁。
“备轿!本王要去花苑!亲手教训那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
花苑。
楚芸岚开了两盒感冒胶囊,交给前来问诊的百姓,收了二两碎银。
“每天一粒,一天三顿,早中晚坚持吃五天,你的病就好了。”
百姓感激的将药盒揣进怀里,连连拜谢。
楚芸岚看了一眼患者名单,吩咐苏秋,“今天到这儿吧,后面这些都是小毛病,让他们明天再来。或者去京城医馆抓些中药,调养几日就好了。”
苏秋接过来宣纸制作的名单册子,“明白,奴婢这就去传达主子的意思。”
楚芸岚伸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去花园里转一转。
刚坐在竹亭下,冬兰火急火燎的跑来,“主子,不好了!王爷来了!家丁谁都拦不住,直奔大厅找您!把桌子凳子都砸了!”
楚芸岚眯了眯杏眸,清澈的目光里闪动着隐隐兴奋。
能够让宁子衡变得暴躁狂怒,只有一种可能——皇后娘娘下了懿旨,白侧妃要滚蛋了!
“冬兰,你悄悄从后门出去,到晋王府一趟,问问木侧妃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儿。王爷这边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冬兰忠心道:“行,主子您万事小心。”
楚芸岚也不着急。
她悠然悠哉的欣赏风景,此时的庭院冰雪融化,土地泥泞,倒有几分冬去春来的生机盎然之象。
“晋、王、妃!”
不出预料,宁子衡转了一圈,没找到她,索性追到了竹亭。
楚芸岚不气不恼,择个舒服的姿势,优雅叠着双腿,手指尖敲击着红木桌案,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只见宁子衡大步流星的冲上来,仿佛一个黑暗烟尘的阴煞阎王,连倒映在地上的影子,都像是阴魂罗刹般瘆人。
“晋王妃!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借刀杀人?”
楚芸岚嫣然一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愈发迷人妩媚,“王爷在胡言乱语什么?臣妾听不懂?”
宁子衡一拳头砸到桌案上,丹凤眼里涌现着傲视天下、睥睨万物的狂妄,仿佛要将一切都碾压、破坏、灰飞烟灭。
“你借由着皇后的手,对付曼曼,欺辱曼曼,这不是借刀杀人?你敢说,皇后下旨,让曼曼入宫的事,你毫不知情?”
楚芸岚面无惧色,直视着宁子衡暴走的怒目,冷哼一声,“是我做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