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宁子衡和宁天冥的谈心:冰释前嫌

宁子衡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欢喜,他刚刚稳定前朝的局势,将朝中重臣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手,自然是希望曾经的摄政王早早离开。

等到宁天冥一走,京城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囊中之物,他的龙椅才会坐的更加安稳可靠。

“皇叔,这么快就要走了?朕还想着,留着你过了元宵节再走。”

宁天冥俊美无铸的脸颊挂着轻笑,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多谢皇上的好意,天气寒冷,臣的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去江南养一养更好。”

宁子衡见状,也不再挽留。

但是,他有一点担心:万一宁天冥是缓兵之计,暂时到江南隐居,实际上招兵买马,将来有机会杀回来,他的江山岂不是危险了?

“皇叔啊,你觉得先帝的遗诏,可否妥当?”宁子衡试探的问道,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故意隐藏内心的提防。

宁天冥将对方的心思尽收眼底,轻轻的摇着折扇,“先帝不管立下怎样的遗诏,都是妥当的,皇上与臣都是皇族血脉,自然要遵循先帝的意思。”

宁子衡随性的笑了两声,“皇叔最会说话了,朕的谋略比不上皇叔,以前常常担心,哪天别死在了皇叔的手里。后来,朕荣登皇位,好像也没有那么担忧了。”

宁天冥拱了拱手,“皇上多虑了,咱们本是血脉相连的大宁一族,臣怎敢对您痛下杀手呢?再说,臣已经交出兵权,不再是摄政大臣,皇上尽管放心便是。”

宁子衡脸上的笑容更加幽深,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打着桌案,眼神扫视过宁天冥的表情,揣摩着他的内心。

“皇叔,以后你真的不打算踏足京城半步?”宁子衡又问。

宁天冥笃定道:“当然,先帝为了江山社稷,既然不准许臣回来,那么臣这次离开,永世不会入京。”

宁子衡眯了眯危险的丹凤眼,“皇叔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毕竟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么多年在皇宫生活,一下子背井离乡,真的心甘情愿?”

宁天冥的神态优雅,表情自然,眉眼如画,剑眉微挑,气质淡定从容,自带一种高雅尊贵的气场。

“皇上,臣相信命运。命中注定,臣与京城无缘,那么,臣便接受这个命。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不可改命,只可改运。”

“自从先帝驾崩,臣便研究了古往今来的玄学,发现很多奥秘,活得通透了不少。臣的命中有一道离祖成家的术语,所以臣注定不能与亲眷过于密切。”

宁子衡一听,三分感兴趣,四分开玩笑的问:“哦?那么皇叔,你觉得朕的命运如何呢?”

宁天冥凝视着他片刻,眼睑微垂,“臣不能说,皇上还是好好治理江山吧。”

宁子衡偏要知道,越是隐瞒他,他反而越觉得好奇。

“皇叔尽管实话实说,朕恕你无罪。”

宁天冥抬起冷眸,俊美无铸的面孔浮现出一丝遗憾,缓缓道:“臣只能看得懂皮毛,比不上真正精通命理的世外高人。”

“依照臣的推断,皇上您注定是恋爱被骗,姻缘不顺,家宅不宁,命中没有能够真心疼惜你,助力你的贤妻。”

“虽说婚姻无福,但是事业运极佳,乃是帝王将相之才,费尽千辛万苦,可福禄双收。所以先帝将皇位传于你,乃是因为你有天子之命。”

宁子衡一时语塞。

他沉默的思考着宁天冥的话。

恋爱被骗,确实如此,当年他就是被白霓曼给迷惑,结果伤害了楚芸岚。

姻缘不顺,也确实如此,至今为止,宁子衡都觉得婚姻带给他的只有不满和伤害,没有半分舒心和好处。

家宅不宁,更不必说,家里争吵不断,无论是当年的父皇和母妃,还是后来的内宅妻妾,永远都逃不掉明争暗斗的命运。

看样子,他注定是婚姻多舛,没有福气。

至于天子之命,事业运极佳,否极泰来,苦尽甘来,这些推算也全都一一应验。

宁子衡思忖片刻,看向宁天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钦佩。

他并没有怪罪之意,又问道:“皇叔再算一算,朕能执政多少年?膝下有多少皇子?”

宁天冥无奈的摇摇头,“皇上抬举臣了,人生在世,三分靠命,七分靠运,臣只能看懂个半数,实属不易。”

“至于未卜先知,有些事并不确定,没有绝对的定数,运可改,随着皇上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步因果,都会种下不同的缘分。”

宁子衡听得似懂非懂。

但是,有一点他十分宽心,眼前的宁天冥,已经从当初钟情于打打杀杀、一门心思想要驰骋沙场、整日沉迷刑部的摄政王,变成了研究玄学的代王。

宁子衡自认为,他可以放下一大半的戒备之心。

“皇叔,今日你我多聊了几句,朕受益匪浅。希望皇叔离开京城,一路顺风,在江南的日子无忧无虑,惬意从容。”

宁天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是,臣承蒙皇上的吉言,日后会多研究玄学,给皇上和大宁朝祈福,愿一切安好。”

二人聊得颇为开心。

宁天冥离开之后,宁子衡询问身旁的总管太监。

“你觉得代王是真心想走?还是缓兵之计?”

总管太监并没有摸透皇上的秉性,自保的回道:“皇上若是相信他,代王就没有威胁。皇上倘若不信他,可以派人去江南偷偷盯着。”

宁子衡陷入深思。

……

另一边。

晋王府的牌匾已经撤下来了。

家丁和婢女陆陆续续都入宫当差,不愿意入宫的奴才,可以算清工钱,另谋生路。

只有木棉和白霓曼,二人仍然留在府内,宁子衡还没有派人来接她们入宫。

宁子衡的话说:眼前先安顿好前朝的事宜,然后再处理后宫。

已经过了一个月,木棉愈发着急不安。

她早就将晋王府的财库整理完毕,该上缴到国库的银两,一分都不少。

晋王府如今人去楼空,冷冷清清。

宁子衡也下旨,等到她们入宫之后,将王府拆除,改为府邸,赏赐给九门提督居住。

“主子,按理说你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为何还不召开册封大典呢?”连婢女都忍不住多嘴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