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弯起红唇,嘴角边挂着一抹残忍的轻笑,“本宫没有威胁利诱你,本宫这是在帮助你,用你一人的性命,更换你全家的荣华富贵。”
“这等好事,多少寻常百姓做梦都希望实现,如今本宫让它落在你的头上,你要感激才对。当然,你有权利拒绝。”
“只不过你想清楚了,你一旦得罪了本宫,又知道了本宫的秘密,你觉得,本宫会让你好好的在后宫活下去吗?”
小太监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绷紧着神经,紧张的额头密密麻麻都是汗珠。
木棉的脚步停驻在他的跟前,睥睨着他犹如看待一只蝼蚁,眼神里浸着冷冽的杀气。
“区区一个百姓出身,贱民而已,本宫身为尊贵的皇后,捏死你就如同碾死蚂蚁一样容易。你想好了,到底是选择本宫给你敲定的阳光大道?还是与本宫为敌?”
小太监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吓得整个人都心惊胆战。
让他和皇后为敌?这不是摆明了死路一条吗?奴才有什么能力斗得过地位显赫的皇后呢?
他被悄无声息的弄死了,恐怕都没人知道。
等到那时,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一分钱都捞不到。
“皇后娘娘,您当真愿意留给奴才的家眷一笔钱?”小太监声音颤抖着问,他意识到,面对这等困境,他别无选择。
木棉朗声道:“当然,本宫一向是爱憎分明,你只要愿意帮助本宫,刚刚说的那些银两,一文钱都不会少。”
小太监带着必死的信念,磕个响头,“奴才谨遵娘娘懿旨。”
……
晌午。
原来的摄政王府。
楚芸岚整理好最后的行囊,放到马车上。
“全都收拾好了吗?”她询问冥宇。
“侧妃放心,该带走的东西,代王已经拿走了,只剩下咱们这点玩意,一个马车足够了。”
冥宇面无表情的说着,他面对楚芸岚,永远都是一张冰封锁印的面瘫脸。
楚芸岚环视着偌大的摄政王府,空旷廖寂,杳无人烟。
曾经人声鼎沸的繁华,热热闹闹的气氛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有凄凄惨惨兮兮的黯淡。
“这间府邸,皇上会收走吗?”
冥宇也恋恋不舍的看着庭院的一草一木,轻叹口气,“这块地按理说是代王的东西,可惜,这次离开,代王恐怕永远都不会回京。”
“皇上忌惮代王,能够让咱们平安无事的离开,已经是仁慈。假如咱们再征求这座府邸,恐怕会引来皇上的不满。”
楚芸岚飞速的思考盘算着,“京城的府邸,这栋宅子少说也有价值五千两黄金,白白送给皇上,我还真是舍不得。”
冥宇惋惜道:“属下同样难以割舍,这些年代王在此处长大,属下自小陪同在代王的身边,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雨险阻。”
“然而,再不舍又能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代王去哪里,属下便跟随到哪里。人走茶凉,人去楼空,皇上愿意怎么处置这里,我们不再干涉了。”
楚芸岚静静的看着冥宇。
阳光照应在他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他的眼神里带着决绝,模样庄重又成熟。
明明只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沉稳冷静的让人钦佩。
似乎是注意到了楚芸岚投过来的目光,冥宇转过身去,拉着马车往外走,“属下先去喂饱这两匹战马,明日用过早膳,我们就启程。”
“雪媛和烈风呢?”楚芸岚一早便没看见他们。
冥宇一边走一边说:“他们二人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今晚就能回来!”
楚芸岚瞅着冥宇牵着马车越走越远,绕开去了后院,心中泛起细密的凄凉。
她原本想要在这里,给冬兰立一个简单的墓碑,供上香火。
如今看来,他们前脚走了,皇上后脚就会派人重新修整王府,赠予某个心腹大臣。
“主子,有人送信过来。”
离歌一路匆匆忙忙的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颜色泛黄的信封。
“对方用一支箭将这封信扔进属下的房间,不知有何目的?”
楚芸岚拿起长箭仔细看了看,“这是皇宫的东西,寻常工匠不会制作如此精细的弓箭。”
她打开信封,里面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姐姐,听闻你近日要离开京城,下次相见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妹妹对你甚是想念,约您今晚在鸿福客栈二楼小聚。”
落款是木棉。
楚芸岚松了口长气,“没事,木棉的信,今日晚膳时辰,约我去鸿福客栈叙叙旧。”
离歌保持着警惕心,“这封信可信吗?不会是有人伪造的吧?”
楚芸岚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是木棉的笔迹,她的字很难有人模仿,她亲手写的,错不了。”
离歌还是放心不下,“主子打算去赴约?”
楚芸岚不假思索道:“去看看吧,木棉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了,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再见面。”
离歌沉默了片刻,提议道:“主子,属下陪着你一起去,如今代王不在,我们势单力薄,万一有诈,属下还能护你平安回来。”
楚芸岚点点头,“好,有你在,我也能安心一些。”
……
另一边。
皇宫。
金銮殿。
木棉领着侍卫,五花大绑一名家丁穿着的年轻男子,来到了内阁。
“臣妾参见皇上。”
宁子衡正在苦心钻研古籍。
以前的他只顾着争夺皇位,并没有饱读诗书,如今批阅奏折,才发现有些文官说的话,他竟然看不太懂。
宁子衡又不想被人诟病,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帝,只能更加用功努力的补习。
“有事?”
面对木棉的到来,他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皇上不希望臣妾来?”木棉有些不乐意了。
宁子衡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瞥了一眼木棉,声音凉薄,“朕册封你为皇后,已经是对你的认可,皇后还有何不满?”
那言外之意:你当年管理晋王府,你的能力和才学,还有你的付出和美貌,全都用来换取皇后的宝座,就不要再奢望其他。
木棉聪明绝顶,自然懂得宁子衡的心思。
她清冷的笑了下,“皇上说得对,臣妾是名正言顺的六宫之主,自然配得起这个位置。”
宁子衡继续看书,“皇后如果是来和朕争辩对错,大可不必。你是皇后,朕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