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露出一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神情。
那模样仿佛在说:怎么的?我管你是西域君王,还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我照样怼你!不服就试试看!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还不等完全咧开,一道重击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武将的胸口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鲜血染红了他的朝服。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只有呼延吉不急不慢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筷子,抬起雄鹰般的冷眸,语气波澜不惊:“寡人和皇上说话,何时轮到区区贱奴插嘴?”
紧接着,咣当一声闷响。
众人看到另一枚筷子从武将的后背掉落出来,筷子的图案和呼延吉手中的一模一样。
所有人大惊失色。
他们万万想不到,呼延吉的武功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谁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呼延吉轻而易举的随手一扔,就能把筷子化身为兵器,直接穿透了武将的胸膛,给他造成一击重创。
一旁的吴炜见状,不禁暗自唏嘘:哪怕让呼延吉放下兵器,又如何?一只筷子照样能置人于死地。
刚刚呼延吉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一击直中脑门,或者刺中心脏,估计武将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你竟敢伤我?”武将伸手捂住胸口的漏洞,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愤怒。
呼延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冷笑着说:“怎么?只需你以下犯上,诋毁寡人?这个小小的教训,乃是寡人看在皇上的颜面上,没有要你的命。”
“如果你这等不懂规矩的贱奴,放在寡人的提拉草原,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你们大宁朝的皇上仁德善良,不代表寡人可以放任你胡作非为。”
话落,呼延吉试探的目光瞥向宁子衡。
众人不敢吭声,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要如何应对眼前突发的局面。
宁子衡深吸一口气,面露尴尬,眼神晦暗,声严厉色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给大宁朝丢人现眼的罪臣押下去!”
“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扣除俸禄三个月,什么时候认真反省、痛思己过,再回到朝堂。”
说着,宁子衡给总管太监使个眼色,“速速带下去。”
总管太监急忙召集几名侍卫,将受伤的武将从大殿拖拉拽走。
呼延吉满意的点点头,勾唇轻笑,“皇上杀伐果断、恩怨分明,不愧是一代明君。只可惜,对待寡人的多蒂雅将军,过于苛刻。”
宁子衡阴鹜冰冷的面容勉强挤出一抹淡笑,“多蒂雅将军一事,纯属误会,稍等片刻,她来了,一切自见分晓。”
紧接着,宁子衡又吩咐内务府的宦官。
“你速速派人,去将偏殿收拾干净,供西域君王和侍从们居住,挑选几个精明能干、手脚麻利的奴才,去偏殿伺候着。”
呼延吉一抬手,阻挠此事,“不必,多谢皇上的一片好心,寡人今日不会留宿,接走了多蒂雅,寡人会带领西域众人连夜返程。”
宁子衡惊诧道:“这是为何?既然两国友好邦交,不如留宿几日,咱们好好畅谈一番。”
呼延吉淡漠勾唇,眼神晦暗的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多蒂雅正是因为留宿,才会被诬陷害死了大皇子。有前车之鉴在,寡人不会冒险。万一今晚又有某个后妃,或者皇嗣发生意外呢?”
“你们大宁朝前朝后宫的勾心斗角,寡人不想参与,早一日离开,便早一日安全。至于你们的内战,你们自己解决。”
“还有,洛城外驻扎着五千精兵,万一寡人今日不能平安离开,他们很有可能护主心切,连夜攻城。所以,为了邦交友好,寡人一会儿便走。”
宁子衡听了这番话,深感无地自容。
他试图说服道:“君王,既然你我两国友好相处,每年都需要一些贡品的往来互换,需要彼此信任,才能共事。”
呼延吉冷嘲热讽的笑了两声,“皇上,我们西域一直都很主动,从多蒂雅亲自来到洛城,到寡人出面澄清误会。”
“我们西域始终都秉持着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太平的宗旨,与你们大宁朝谈判。但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们西域的将军和使节,被大宁朝怀疑是凶手,一直禁足在寝宫,如同囚犯般严加看守。寡人亲自来此处,还要被区区贱奴刁难、污蔑、挑衅?”
呼延吉的语气中浸满了失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可惜啊,你们大宁朝亲手毁掉了友好往来,你们的举动一次次令寡人心凉。”
整个寝殿鸦雀无声,因为呼延吉所言句句属实,一些颇为正义的朝臣,不由得羞愧的低下头,深感遗憾。
宁子衡自尊心强,明明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却也不愿意主动认错道歉。
他只能讪讪一笑,“都是过去的误会,寡人别和朕的臣子斤斤计较。”
呼延吉冷漠的眸瞳瞥过去,眼神里布满了愤怒和失望。
“好一个不斤斤计较?寡人若是真的计较,早就出征,抢回将军,与你们撕破脸皮。正是因为寡人心胸宽广,不想与你们计较,才会选择息事宁人。”
说话间,呼延吉朝着宁子衡拱了拱手,“皇上,此番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寡人决定取消两个的往来。”
“从此以后,你们大宁朝如何发展是你们的事,我们西域之国怎样是我们的事。我们两国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如何?”
宁子衡有点舍不得了。
他语气平和的提议道:“君王,你真的决定与大宁朝断绝一切往来?我们洛城的工艺品非常发达,一些工厂也相当不错。”
呼延吉无所谓的放下茶盏,婉拒道:“我们提拉草原的畜牧业同样屈指可数,牛马羊应有尽有,特别是日行千里的战马,多得数不清。”
“两国各有优缺点,原本应该互利互惠,可惜,这些美好的念头被你们的做法给摧毁。寡人不会冒险了,请皇上理解。”
宁子衡一时沉默。
他看得出来,呼延吉的去意已决,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罢了,既然君王想要独自发展,朕不再强人所难,今日有失远迎,来日有机会,朕一定再请你来到洛城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