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皖不愿意再压抑内心的感情了。
她双膝一弯,跪在了呼延吉的面前,虔诚的仰着头,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君王,素皖喜欢你,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就仰慕你、喜欢你。今时今刻,这份浓烈的爱意,再也没有办法隐藏了。”
“君王,素皖自知无法成为和您肩并肩的王后,但是,素皖甘愿当个小妾,王妃也好,嫔妾也罢,素皖只要一辈子伺候在君王的身边,不离不弃。”
说罢,素皖扯开了一节衣领,闭上眼睛,等待着呼延吉的采摘。
“你这是在做什么?”
呼延吉坐在龙塌上,冷冷的睥睨着素皖,波澜不惊的脸庞浮现出一丝轻蔑,“你这是自轻自贱吗?”
素皖缓缓睁开眼眸,瞳孔里浸着泪水,“君王,素皖愿意献出自己,只为了一辈子留在您的身边。”
“您能喜欢多蒂雅,您愿意娶她为妻,为何不能接受素皖?奴婢和多蒂雅都是陪伴在君王身边多年,尽职尽责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
呼延吉板着脸,克制着暴跳如雷的情绪,解释道:“感情的事情勉强不了,寡人喜欢多蒂雅,没有理由。”
“同样,寡人不喜欢你,也没有理由。素皖,寡人知道你的忠心,一次次的提醒你,做好你的本分,偏偏你是个不懂事的婢女。”
“既然如此,王宫里容不下你了,寡人会给你一笔银两,保证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今晚你便离开王宫,另寻人家,嫁了吧。”
“哪怕你不愿意出嫁,拿着赏赐的银两,在提拉草原开一间铺子,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寡人这么做,对你负责,也不愧对于王后。”
话落,呼延吉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还有一个口袋,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黄金。
“这些都给你,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寡人不想再听你的解释。”
素皖怔怔的望着桌案上的东西,扯了下嘴角,苦涩的笑着,“好,好……君王要赶走奴婢,君王有了王后,再也不需要奴婢了……”
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两步跌跌撞撞的走向呼延吉。
“君王,让奴婢最后服侍您一次,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见。”
素皖说着,端起茶盏,递给呼延吉,充盈着泪水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冷光。
“君王喝下这杯散伙茶,咱们就此别过。”
呼延吉垂下眼睑,看着冷却的茶水,厌恶的拧起剑眉,“素皖,你当真最后一点颜面都不留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茶水中,被你混入了迷迭散,你以为寡人感觉不到?你想要让寡人在中毒之时,与你圆房,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后妃。”
素皖瞬间愣住。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的计谋会被识破。
“君王,奴婢是真的爱您啊!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为何您就不愿意给奴婢一个机会!”
素皖歇斯底里的哭嚎着问。
呼延吉骤然起身,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凉到毫无温度的话。
“寡人不能做出对不起王后的事,更不能一时兴起,糟蹋了你的一辈子。你以王宫掌事宫女的身份,能找个不错的好人家嫁了。”
“君王!”
素皖朝着他的背影大吼一声。
紧接着,素皖端起茶盏,将里面混合着迷迭散的茶水一饮而尽。
“奴婢中毒了,君王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说完,素皖干脆端起茶壶,对着茶嘴儿,咕嘟咕嘟仰脖喝了起来。
呼延吉瞧着她疯魔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素皖,你既能下毒,必然是有解药的,寡人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
“桌上的银票和金子你都拿走,明日不要出现在婚宴现场,寡人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莫要执着了。”
呼延吉转身离去,潇潇洒洒,不带有一丝留念。
素皖呆呆的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身体正被一股热气腾腾的感觉吞噬,从内而外奇痒难耐,恨不得找到一个男人,马上用尽浑身解数,降低温度。
可是,她的心中冰冷的好似掉入了冬日里的冰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和呼延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素皖绝望了。
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种从未有过的抛弃感,漫步她的全身,加上她被灼烧的身体,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折磨的素皖几乎死去。
……
翌日。
第一缕阳光折射在王宫,金碧辉煌的璀璨墙壁,熠熠生辉。
呼延吉和多蒂雅穿着一身喜服,在诸位朝臣和后宫的见证下,来到了金銮殿。
他们一拜天地,二拜列祖列宗,夫妻对拜,饮下交杯酒,在文史官的笔迹提携下,正式成为夫妻。
多蒂雅得到了王后的凤印,身穿凤凰红袍。
朝臣们高呼着:“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多蒂雅从未像今日这么幸福,她褪去了男儿的装扮,美艳的脸蛋更加迷人。
“雅儿,以后你便是寡人的妻子。”
呼延吉温柔的拥簇着怀里的人儿。
多蒂雅靠在他的臂膀间,“臣妾能够嫁给君王,此生无憾。”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时,掌事公公跑了进来。
“君王!大事不好了!素皖姑娘她……她……”
呼延吉厌弃的瞥过去一眼,“快说!”
公公捏了把冷汗,“素皖姑娘,她在房里上吊自尽了。”
呼延吉的心头一惊。
连多蒂雅都吓了一跳,“快快宣太医,尽力救活她。”
掌事公公摇摇头,“太医看过了,昨个半夜就咽气了,今早,尸体都凉透了。”
多蒂雅错愕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呼延吉沉重的叹口长气,“罢了,寡人今日大喜的好日子,就不去看她最后一面。派人厚葬了素皖姑娘,找个高僧,帮她超度。”
“还有,联系素皖的家眷,将素皖留下的遗物全都给他们,顺便去内务府拿一百两银子,赏赐给她的家眷,表示寡人的告慰。”
掌事公公怏怏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待宫人们离开,多蒂雅愧疚的问:“素皖是不是因为我?”
“不!”呼延吉一口否认,他不能让多蒂雅心生愧疚。
“素皖的事,与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自己选择了不归路,自然有她的理由,雅儿你不必自责。”
“你只要当好你的王后,就是对天下、对朕、对百姓、对后宫最大的交代。至于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多蒂雅叹息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