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乱成了一团。
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救治宁子衡,各种草药搅拌成膏体,往宁子衡烧伤的地方涂抹,各种汤药灌入宁子衡的口中。
可是,宁子衡依然昏迷不醒,身上大面积的烧伤惨不忍睹,特别是被砸坏的双腿,骨头从皮肉中伸出来,还被烧黑了一块肉。
总管太监泪眼八叉,一看这幅半死不活的架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来人!马上去一趟九千岁府,把王妃楚芸岚请过来,由她亲自出面,看看能否救活皇上!”
侍卫应声,“是。”
片刻的功夫。
文武百官纷纷来到金銮殿,看望皇上。
王丞相走到宁子衡的身边,围着他的龙塌转了两圈,面色沉重,双膝一弯,噗通跪下,“皇上!您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老臣愿意折寿十年,换取皇上的平安康健,不管您遇到什么困难,老臣都会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不离不弃。”
如此慷慨激昂的陈词,更像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话。
刑部尚书吴炜冷笑一声,眼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王丞相真会说笑,皇上如今昏迷不醒,你的那些高谈阔论给谁听呢?”
“你这是打算向文武百官表达你的忠心?将来三皇子继位,能够顺理成章得到朝臣的拥护?王丞相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此话落地,王丞相的脸色骤然阴暗下去。
他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瞥了吴炜一眼,讥笑道:“老夫和皇上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刑部尚书多嘴多舌。”
“谁继承皇位,那是上天注定,你区区一个尚书,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你还是早日给自己做打算吧,皇上器重你,皇子们可不喜欢你。”
言外之意,如果三皇子继位,吴炜的官衔不保了。
朝臣们见状,暗地里分成了几波人。
有的人支持丞相,拥护三皇子继承皇位。有的人支持小皇子,还有人支持容妃的四皇子宁陵安,一时众说纷纭。
吴炜举起手中的令牌,表情严肃,声音朗朗,震耳欲聋。
“诸位,皇上还健在,谁都不许觊觎皇权富贵。只要有我吴炜在一天,有我的统领着御林军和锦衣卫守护皇上,不管哪个皇子做到龙椅上,我手中的大军第一个不服!”
王丞相见状,整张脸阴鹜的快要滴出冷水来,也不便多说什么。
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与此同时,后宫的妃嫔也按奈不住,纷纷领着皇子公主,跑来金銮殿看望皇上。
贵妃王樱哭得梨花带雨,就像是暴风骤雨中霜打的茄子,趴在宁子衡的枕边,泪水簌簌下落。
“皇上,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臣妾怎么活啊?您怎么伤得这么重?臣妾真的舍不得您!臣妾恨不得随着您一起去了!”
王丞相站在旁边一唱一和,“贵妃娘娘,凤体要紧,您还有三皇子要抚养,我相信皇上不会有事的。”
其他嫔妃见状,纷纷围在床榻边哭诉,“臣妾不能没有皇上……臣妾离不开皇上……”
吴炜真是看不惯她们惺惺作态的嘴脸,瞬间拔高音调,“诸位娘娘,你们对皇上的忠心和眷恋,我们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
“历朝历代的帝王驾崩,都会有陪同殉葬的嫔妃数人,看样子,娘娘们都争先恐后的夺取这等荣耀,相信等皇上醒来,一定会很欣慰。”
话落,哭诉的妃嫔们马上闭上嘴巴,拿着帕子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
陪着皇上殉葬,等于活生生的埋在棺材里,最后饿死、憋死、吓死……总之不得好死。
这些过惯了荣华富贵的嫔妃,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苦楚?
贵妃王樱最先退后两步,“父亲,本宫还要回去领着三皇子读书习字,皇上这里,便交给您多费心了。”
王丞相负手而立,点点头,“快去吧,皇上最喜欢三皇子,一定希望力儿早日成才。”
其他嫔妃见状,也纷纷找个理由,离开了寝宫。
总管太监气恼的唾弃道:“皇上在的时候,一个个都阿谀奉承,毕恭毕敬,皇上这刚刚病了,什么千奇百怪的套路都出现了。”
“老奴的内务府要守到皇上最后一刻,诸位娘娘还是别白费心思,免得等皇上病好了,一并责罚你们。”
妃嫔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自然不会多嘴。
局势陷入暗涛涌动的局面,一时难以掌控。
……
九千岁府。
宁天冥听说了宁子衡被烧的消息,大吃一惊。
“你们是怎么护驾的?堂堂帝王,怎能被烧成重伤?昏迷不醒?”宁天冥愤怒的责骂道。
侍卫战战兢兢回答:“皇上和皇后娘娘单独见面,命令奴才等人守在殿外。夫妻二人的事,奴才们不敢参与,也不敢进去。”
“等奴才们发现寝宫着火,马上抬水灭火救人,结果,火势太大,烧得太烈,奴才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皇上从火海中救出来。”
“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被烧成了两堆黑炭般的尸骨,暂时放置在凤仪宫的棺材里,等候皇上醒了发落。”
宁天冥板着阴冷的面孔,微微拧起剑眉,“前朝形式如何?”
侍卫回道:“奴才离宫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守着皇上,暗涛涌动,各怀心思。太医们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治好皇上。”
“李公公担心龙体康健,命令奴才快马加鞭,请九千岁的王妃入宫,帮皇上治一治伤,越快越好。”
宁天冥爽快的答应下来,“好,龙体要紧,你先回去复命,本王会陪同王妃一起入宫,面见皇上。”
侍卫悬着的心这才悄然放下,“多谢九千岁爷。”
宁天冥更衣,命令烈风备好轿辇,马不停蹄的赶到洛城医馆。
他一进门,就看见许长安正在前厅训诫。
“天冥?你怎么来了?”许长安看到他迈入门槛,大手一挥,示意众人解散,各自去忙。
宁天冥加快脚步,往后远走,“楚芸岚呢?我找她有急事,片刻都别耽误。”
许长安亲自带路,领着宁天冥往客房走,“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
宁天冥边走边说,“皇上重伤,昏迷不醒,急需芸岚入宫救治。倘若皇上驾崩,江山必会易主。”
许长安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