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映亮厅房。
见沈兮半晌不说话,落座的钱馨儿不耐烦:
“王妃请我们姐妹二人过来,请问有什么吩咐?这大雪天,若王妃……”
“没有吩咐,你们便不必跟本王妃请安吗?”昨夜,沈兮仔细咨询过,王妃比通房的地位高了可不止零星半点,这也是她们自称“奴婢”的原因。既然自己没暴毙,司不遇暂时不可能废妃,现成的地位,不用白不用,“还是说,你们眼里压根没有本王妃?甚至……想取而代之!”
两人双双一怔。
除开入府那日远远瞧过一眼,这是元妙和钱馨儿第一回见沈兮。
没想到,虽然衣衫破旧钗甸全无,她却生得极美——
色若梨花,眉似青黛描就,眸如星辰璀璨……
气质也不如传说中的轻浮不堪,反而从容沉静,自带光芒!
钱馨儿撇嘴:“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元妙亦随之垂眸,“王妃容禀,馨妹妹从前和王爷一道出外狩猎,为保护王爷曾左腿中箭,一到冬日旧伤复发,疼痛难忍,因此冬日很少出院子。如梅院到如意院稍有距离,想必馨妹妹腿疼难忍,还请王妃不要介意她一时僭越。”
啧啧,这元妙说话,可比钱馨儿让人舒服,堪称……
滴水不漏!
一番话,既捧钱馨儿的场,又承认自己的地位!
但是,司不遇看上身手好得很,还要一个女人挡箭?
大猪蹄子!
沈兮不动声色扫过元妙:“原来如此。看来,是本王妃还不够了解,抱歉。说回正事吧,昨夜风雪交加,如意院莫名进了一条罪该万死的狗。这狗吧,人模人样,心思着实狠辣,估摸着……想干点什么下作事。还好,本王妃素来不怕狗,把它给擒住了。”
“狗?”钱馨儿一脸迷茫,“奴婢不曾听说王府有养狗。”
“王妃可曾受到惊吓?”元妙惊讶又后怕,“可要请王爷过来?”
“不用。”
她们神色分明又真挚,竟瞧不出一丝一毫端倪。
沈兮不由暗叹,电视剧原来也有不骗人的,宫斗宅斗戏里面的女人,个个是顶级戏精!
她挥挥手:
“区区一条狗,何必惊动王爷?走,本王妃领你们去瞧瞧。”
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让世界显得干净洁白。
凋零枯败的梨树下,一个手脚被绑、全身落满雪花的男人倒在那里。
“这是……”元妙拾帕子掩住嘴,“车夫窦二?”
“王妃说的狗是他?”钱馨儿圆眸大睁。
“对。”沈兮踩得积雪嘎吱嘎吱响,一把揪住窦二的头,给他下了大剂量迷药,这个点不可能醒,“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你们说,这不是下贱狗胚子的勾当吗?当然,他一个车夫,敢摸进本王妃院子,极有可能……是走狗!”
她一边仔细观察两人神情,一边拾起早从如意空间里拿出的锋利手术刀。
“王妃什么意思?”钱馨儿柳眉微扬,怒问。
饶是反应再慢,她也看出今天的目的了——
窦二是走狗,主人是谁?
莫名请自己过来,不就是怀疑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