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除开陆流云和夜枭,司不羁也在。
见他满脸血,三人立刻上前。
陆流云掏了平日珍重如宝的随身帕子,夜枭自觉伸出手腕,司不羁则紧张的问:
“又和父皇吵架了?”
三种不同的关心方式,让司不遇焦灼难忍的心和身体平静两分。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沈兮之前坚持为周谦戒毒时说过的那些话,她说:
“当时我来到这里,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敢太相信,包括姐妹两,也包括你,是周谦愣头青的闯进来,让我体会到来自友谊的温暖,傻是傻了些,可架不住真诚……”
想到这,司不遇推开陆流云的手,又暗含拒绝的看了看夜枭:
“我随便擦擦就行,别弄脏你的帕子。”
说完,他这才看向司不羁:
“没吵,只是……意见相左。五哥怎么来了?”
“酒楼全部搜索完毕,人也询问完毕,除开凤锦之不合时宜出现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司不羁的脸色冷峻起来,“父皇让禁军通知我入宫回禀,大概是要问那团黑雾的事。听陆流云说你在里面,我等着见你,先没进去。黑雾这件事……”
“异象。”
血干了一半,浑不在意擦了擦,司不遇沉着道:
“先告诉所有人是天降异象,绝非什么妖魔鬼怪。另外,记得提醒父皇凤锦之的出现。”
“好!你这就出城?”见他立刻要走,司不羁安慰的说:
“弟妹聪慧无双,想来不会有事。”
“但愿!九弟先走,五哥自便。”
“其实还有件事……”
之前,司不遇跟他一直在调查使臣被杀,边排除种种可能边交流中,最后他们一致认为沈兮提到的某点或许值得研究:
三位使臣,汪使臣作为正使,为何免于一死?
是慕容雪的偏袒照顾?
还是,退一步说,假如事情真不是他们在主导,汪使臣被留下,自有用意。
否则三人全部毒死,或者说连慕容雪也一并杀了,两国只怕立刻要开战。
顺着这条线索,司不羁认真细致去查了。
没想到,还真有些收获!
俊容带血的男人回眸,见他眼中似有火焰跳跃,司不羁摆摆手:
“等你回来也不迟,快去找弟妹吧!”
领着陆流云夜枭,司不遇策马来到富贵山庄。
乌十郎行动不便,只能坐镇指挥。
一进去,气氛颇冷肃,只听乌十郎扬声怒问:
“人不见了?如何会不见?洛青禾呢,拿下了吗?”
心微微往下沉,司不遇转身便走。
这时,屋内的乌十郎被房彪推着追出来:
“备车,我要和王爷一道前去!”
赶到弑天盟和洛青禾对战的附近,已是亥时末。
房言正押着洛青禾往回走,见他们赶至,把大概情况说了说:逼问洛青禾无效,他们只好撒开人手去找,在前面树林找到打斗痕迹和几具弓箭手尸体,还有一把十分沉手、且做工精良的大弓,上面书有“破云”二字。
握拳抵住唇畔的咳嗽,乌十郎道:
“宫破云?以他的本事丢下武器走了,应该还出现了旁人。”
看一眼前面黑漆漆的山峦密林,司不遇担忧愈甚。
转身来到洛青禾面前,他冷冽问:
“除开沈兮,宫破云和沈兮,当时还有谁?”
玉箫被夺,洛青禾被揍得浑身是伤。
他没想到除开司不遇,世上居然还有会武之人不被萧音所惑。
恶狠狠瞪一眼拎着红缨银枪的房言,他吐了口血,表示不配合。
挡住上前的夜枭,司不遇伸手,轻按洛青禾的肩,明明没什么用力,双手被反剪在后的男人刹那间跪下去——
如有千斤之力压弯膝盖,似有万把刀刃在剔骨,脸很快白得不见人色!
豆汗如雨,洛青禾咬牙发出怪笑:
“手、下、败、将!”
“呵。”
司不遇薄唇微勾,眸间猩红和右手力道一起加剧,跪下去的洛青禾很快筛糠般的抖起来,俊秀的脸扭曲得挤作一团!
不仅如此,旁边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雷霆万钧的压力笼罩。
内力稍弱的几个弑天盟人,有几个甚至控制不住的满嘴腥甜。
洛青禾再发不出声音,眼看司不遇满身气息狂乱倾泻,乌十郎开口:
“王爷手下留情。”
“说!”
新仇旧恨,司不遇并不打算收手。
这时,前面密林中窜出一枚火焰弹。
火焰如流星转瞬即逝,司不遇蓦然收手,腾空而去:
“她在那里!”
密林深深的某处,沈兮从空间拿出火焰弹发出去。
炸响声,惊醒昏迷的厉挽澜。
他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上身凉飕飕的,还有……
垂眸,射入胸口的箭不见了,缠着一层层奇怪的白色绑带,试着凝内力去丹田,发现体内毒素竟清除掉大半,伤口也并不是很痛。
略晕的头还没来得及思考,清脆女音从前面传来:
“毒叫噬月,不难解,且箭头没有伤及重要脏器,失血不多,你现在头晕,是麻药所致。”
“你……”
火光中,厉挽澜看自己一丝不挂的半身,语气微愠:
“给我脱的?”
“废话!”
摘了几个野生苹果的沈兮盘腿坐去对面,“不脱衣怎么手术?怎么着,生死攸关,难不成厉大将军还拘泥男女有别一套?还是说,咱们大宋威风凛凛的厉大将军纯情得够可以,没被哪个女人看过身体,此刻羞恼得想弄死我?”
这一天实在太操蛋,扔过去苹果,她态度不善——
妈的!
亏之前还以为来了个王者,结果……
妥妥青铜!
一点毒药就挨不住,这要换老九,绝不能掉链子!
呵,从半空跌摔下来,前世坠机的不美好记忆潮水般灌进脑海!
摔没摔死,吐了个半死!
郁闷的沈兮,歪打正着了——
长这么大,除开小时候的奶娘和生母,厉挽澜没被任何女人看过身体。
此刻被她冷笑乜斜,他脸微微一烫。
见他脸倏而飘红,啃苹果的沈兮拖着肿胀脚脖子挪过去:
“你这突然就脸红,究竟是害羞呢,还是不舒服?前者你自己消化,后者告诉我!”
“我三弟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