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牡丹花下死

“我不爱你,爱谁?”

厉挽坤的五官酷似生母,白面阴柔。

尽管也换了粗布长袍,仍看得出几分花花公子的气质。

他说着,趁机半起,俯过重重亲向凤锦之的脸,手开始不老实的顺着她手往臂和肩移去,“为了你,本公子才会来到如此荒凉之地,还从账房支取八千两,等回去爹定得打断我两条腿。”

他的手,来到脖颈处大胆试探——

也算京城花花堆里混过,他如何看不出凤锦之是犯了大事才仓皇出逃?

呵,若非自己襄助,她只怕连命都没了。

只可惜,这些日子每回想要尝点甜头,她就会推三阻四,借口良多。

厉挽坤觉得,自己实在等得够久了!

他爱慕她由来已久,也愿意不断付出。

但,人都有些劣根性。

凤锦之还高高在上时,他可以付出而不奢求。

如今流落外间多日,他又出力又出钱,可以说面面俱到,此情连自己都觉得感动,凤锦之若再没什么表示,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指腹的温热,让凤锦之记起被司楠庭粗暴占有的一幕。

她胃里直犯恶心,却不能动。

厉挽坤那点小心思,她岂能不知?

没想到这个混账纨绔东西,和知菊知竹勾连还不够,仍然惦记自己。

想到这,她无视那只慢慢探入衣领的手,倩笑如花的斟酒:

“怎么说你都是右相亲子,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是不了解我爹。”

没有抗拒,意味着迎合,厉挽坤越发大胆将手往里衣中探,滑如凝脂的触感,让他呼吸逐渐加粗,“他管教儿子和管教属下没有区别,非打即骂,且压根不怕弄出人命。我大哥从前有一回,就差点被他活生生吊起来打死。”

“是么?”

既然后面要行大计,对右相府当然了解得越多越好。

凤锦之端起酒杯送去厉挽坤唇畔:

“来,先喝一杯,再跟锦之多说说你们家的事。”

“想知道我家中事?”厉挽坤暧袂眨眼:

“你若嫁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厉二夫人,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逢场作戏到一定时候,戏便会信手拈来。

凤锦之凄凉卷唇,幽幽执杯:

“嫁给你?说得轻巧。且不说如今沦落何等田地,即使从前,位高权重的右相府,如何会要一个连亲族都没有的孤女?帝师之徒,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虚名。与厉二公子身份匹配的贵女,至少也要满门尊荣的显赫贵女呢。”

美人愁眉,最是可怜。

厉挽坤本就有情,此刻听她这么一怨,忙将她搂进怀里:

“别瞎说!在我眼里,你比任何贵女都珍贵!”

“谢谢你……”

哽咽音若隐若现,凤锦之趴在他肩头,眸心溢满兴奋和算计:

“从前是我眼光不好,执着于一些得不到的人事,如今经历坎坷,才知会永远陪在身边的人才最重要。挽坤,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完成的心愿,我保证日后不再多看其它男人一眼,择期嫁与你为妻。”

“真的?”

厉挽坤欣喜若狂。

尽管不缺一点小聪明,但他如何是凤锦之的对手?

此刻,他头脑发热,满腹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带凤锦之回京,将她明媒正娶回右相府。

父亲反对?

没关系,只要自己去求祖母,她肯定会看在让自己早日成家立业的份上劝父亲答应。

至于凤家两师徒如今的处境?

怕什么,有父亲在,没有摆不平的事!

说不定,哄得父亲一高兴,还能请皇上赐婚!

凤锦之含羞带怯的垂眸:

“真的。只是,你能发誓一辈子都对我好,一辈子都听我的话么?”

“当然能!”厉挽坤狂热吻向她的耳后和脖侧。

“好……”

炽热的男人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凤锦之知道今日肯定要牺牲一下,佯装羞涩推开厉挽坤,她端起一杯酒,美艳如桃的眼欲说还休的凝过去,“既然如此,你以血起誓,好不好?把你的血滴入酒中,之后再喝下,如此我就相信你真的发誓。”

厉挽坤看向那杯酒,迟疑道:

“滴血入内?”

“对,这是锦之先前跟随师父游历凉国听说的起誓法子,很灵验。凉国很多男女都是这么互定终生呢。”

见他眉梢眼底俱有怀疑,凤锦之呵气如兰,温柔凑过去,“只要你起誓,我就……挽坤,咱们在此处互定终生不好吗?莫非你想娶我,不是真?”

“当然是真的!”

厉挽坤被激得脸红脖子粗,二话不说,抓起一旁的匕首挑破指尖。

三滴鲜红,滴入酒中。

将匕首哐啷一扔,他再忍不住,猴急抱起凤锦之就往床铺间走。

终于如愿以偿尝到她的滋味,厉挽坤累得精疲力尽才肯罢休。

他昏沉睡去,凤锦之披衣起床,从简易梳妆台掏出玉盒,黑雾倏而腾起。

它冷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满足,厉挽坤这也算……为爱无畏赴死。”

“前辈觉得他爱我?”

端出那杯滴入厉挽坤血液的酒,凤锦之将松松垮垮的衣裳拉好挡住那些印痕,“不过是觊觎我的皮囊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已。已按照前辈吩咐将他的血滴入您吩咐配置的药液当中,后面该如何做,还请前辈赐教。”

“将你收藏携带的司不遇之血,你的血,一并融入。”

凤锦之照做。

似乎终于得到了恢复,黑雾寸步不离跟着她。

少顷,他淡淡吩咐:

“让你培育的魇虫,没丢吧?”

“锦之如何敢丢呢?”

外面传来知梅问是否伺候洗漱的声音,吩咐今夜不得前来打搅,凤锦之从床底下翻出一只被藏在箱中箱里的灰黑陶罐,飘过去查看两眼,黑雾让她将魇虫投入含有两人血的杯中。模样丑陋但色泽斑斓的魇虫像有感应般,飞快在飘红的杯中翻滚,兴奋得如鱼入水。

待杯中药液重回清澈,黑雾吩咐:

“现在,用我吩咐你准备的刀割开他的胸膛。”

“啊?”凤锦之瞳仁微缩:

“割开胸膛,他会立即死掉吧?前辈明鉴,魇虫不是喂食即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