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拓跋余比之拓跋宏如何?”
林敏儿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拓跋余聪明好学,他可以在拓跋宏的眼皮子底下可以位居第二,审时度势,最后还被委以重任,难道不厉害吗?”
“就这些?”
拓跋余顶多算是一个韬光养晦的庶子,不足为惧。
不管是西京王朝还是东京王朝都是施行嫡长子继承制,哪怕拓跋余有长远的眼光,有惊人的忍耐力,有常人难以匹及的能力,在太子的眼中依旧不够看。
某种程度上,拓跋余就相当于曾经的平王,本事是不小,可他不认为可以掀起大的风浪。
林敏儿捏着下巴,分析道:“小说的最后,拓跋余娶了公主后,让治下的百姓学习语言,学习耕地,再这样的人的带领下,治下的百姓怎么可能不富裕,即便是头几年不富裕,可十年之后,人人都会读书,人人都会种地,你想想那个时候,他还会甘心为臣子吗?”
当然了,这些都是林敏儿的猜测罢了,并不是说拓跋余会反。
这一点,小说也没写。
一般的小说结尾都只是写男女主苦尽甘来走到一起,至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事情,谁会在意?
以前林敏儿也不在意,现在她不能不在意了。
毕竟她要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万一在这期间拓跋余反了,她可不想老年的时候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
林敏儿走后,太子开始派人调查拓跋余。
林敏儿回到住的院子,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瞬间饿了。
“小翠,你做什么好吃的?”
“奴婢做了手擀面,小姐想吃什么口味的?”
“辣肉酱,做点辣肉酱。”
小翠无有不依的,主仆三人欢欢喜喜的吃面,赏月。
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处,梁王等人也在赏月,吃的是冷硬的馒头,牙口不好的都能把牙硌下来。
裴秀囫囵的吃了两个馒头,要不是在逃命他还能再吃几个。
陈默见他们一行人饿得不轻,把属于自己的份例都让出来了。
“你们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裴秀摆了摆手,大刀金马的坐在石头上,一身的狼狈相,“二十多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这么惨啊!”
陈默看着剩下的干粮,顿时下不去口了,还是给他们留着吧。
裴秀突然噎到了,喝了几大口水才缓过来,同时他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梁王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浑身黑气环绕,身上强大气息有一种人鬼退避的威慑力,“你们怎么会变得这么惨,你之前不是来信说,收服了几个部落吗?”
裴秀信上说的很好,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在信中,裴秀写道自己是好几个部落的座上宾,吃的是嫩羊肉,喝的是美酒,身边还有部落美女伺候。
可他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座上宾,反而有种丧家犬的既视感。
裴秀摸着心口,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是黄色的,“本来说得好好的,结果我被拓跋余的人发现了,他派人一路追杀我,要不是跟我交好的部落有人护着我,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梁王眼眸森然一瞪,“拓跋余是怎么知道你的?”
裴秀说:“这小子藏得很深,每个部落都有他安插的人,他应该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故意装作不知道,拓跋宏的事情传出来,他就开始让人追杀我,并且以此来要挟跟我交好的部落,让他们不得不听从。”
裴秀一边说一边灌了两口,“总之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我觉得他比拓跋宏还厉害。”
梁王并不意外,他以前也没想过平王会意图造反,同样的东京王朝出个拓跋余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此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本打算等拓跋宏死了之后,趁着东京王朝内斗,一举歼灭,现在突然出现了拓跋余,想要一举拿下怕是不容易了。
况且,他能先人一步安插人手,即便各大部落的人有异心,他手上掌握着他们的证据,这些部落也得听他们的。
斥候回来了,“王爷,西南方向有一伙人追上来了,初步猜测是追杀裴将军的人,我们应该尽快离开此地。”
梁王一声令下,撤退。
半路他们还是被追上了,经历了一番厮杀,才逃回了阴淳城。
守城的将领姓薛,镇守边关有数十年的时间,薛将军还曾和梁王一起冲锋陷阵,虽然年龄上可以做梁王的爹了,但是两人却是朋友相称。
“欢迎裴将军顺利归来,外面冷,快里面请。”
一年来,裴秀一直在东京王朝的领地以商人的身份游,走,基本上已经完全融入进去了,从外表看,跟地地道道的草原人没什么区别。
裴秀累了一路,很想躺下来休息。
梁王说,“你刚回来,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你也知道,拓跋余带着二十万大军屯兵边境,安插在敌国的暗探不少都失去了联系,本王担心他们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只有你最清楚那边的情况了。”
裴秀紧张起来,“怎么会失去联系了?”
裴秀在东京王朝游,走顺利,也有这些人的功劳,怎么能说被发现就被发现了。
梁王说道:“本来也只是怀疑,可昨日你说拓跋余在各个部落都安插了人,那他发现我们的暗探也不是不可能。”
裴秀不说话了,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拓跋余还是发现了,其他人还没他隐藏的好,拓跋余发现并且清理也是正常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能够活着回来是幸运。
薛将军使人端上来姜茶,裴秀喝了一碗姜茶,身上也暖和了,“有关东京王朝的势力分布我都记下来了,我担心路上被盘查,就把纸张和地图都销毁了,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画出来。”
薛将军用拳头撞,击手心,“没想到,裴将军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真是太好了。”
裴秀笑了笑,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不过是废了一些心思,做了两手准备罢了,也幸亏做了两手准备,要不然此行真是险而又险。
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你了。”
裴秀皲裂的脸上露出笑,“梁王殿下放心。”
薛将军看出他们有话要说,以军务在身为由出去了。
陈默安顿好了跟随裴秀的人,回来说:“王爷,斥候刚才来报,追击我们的那伙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混在了难民中,要不要将他们抓起来?”
“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最好知道城中有什么人跟他们联系,天黑后若是他们没有动静,就将他们抓起来吧。”
“是。”
一阵鼾声传来,梁王才惊觉裴秀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摇了摇头,拍醒了裴秀,让他去床上睡,这个姿势睡一天的话,晚上人都麻了。
裴秀一睡就是一天,梁王也趁机休息了一下。
太阳落山之前,裴秀找到了梁王,询问起了京城的情况。
梁王说,“父皇生病后,太子监国,朝中不满的声音很多。”
“这样的话,要是真的打起来,补给粮草岂不是?”
“你放心,本王此次是借着剿匪的名义出来的,一路上都安排好了人,太子现在又掌管了户部,兵部一直都是父皇的人,真的打起来,粮草一定不会有事。”
裴秀松了一口气,“我手上有关于东京王朝的势力分布,别看拓跋余屯兵二十万,其实都是临时拉过来凑数的,真的打起来战斗力不足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