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申氏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夏二爷看不过去,凑了上来一脸严肃的说,“小妹你怎么跟你两个嫂子说话呢?”
夏安娘看到二哥护着二嫂心里就一阵恶心:“别叫我小妹,我不是你小妹,我就这么说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听不惯的可以走,夏嬷嬷把他们的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
相比起申氏吕氏,夏安娘更讨厌两位哥哥,但凡这几年他们能够立得住,夏家也不会落得千疮百孔的境遇。
“是。”夏嬷嬷高声一喝,招呼着人,就把人往外赶。
宅子里早就准备着的粗使婆子下人们纷纷上前,有推人的,有扔东西的,就像是蝗虫过境,所过之处无一幸免。
申氏吕氏紧忙上前阻拦,却都被推开了。
申家吕家的人也不敢阻拦,他们在夏家老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可这里也是京城,他们有那个心也没这个胆子。
当年两家做的事已经过去了,可是若是有人还记得这件事,并且大做文章,那两家人就别想着出头了。
申氏吕氏气不过,眼看着娘家的人被赶走,两个人的脸黑成了锅底。
“小妹,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吗?爹都已经原谅我们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夏家的事儿,什么时候和你有关系了?”
“二嫂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难不成我不是夏家的人吗?”
“你很快就不是了。”吕氏尖锐的说。
已经准备休息的夏大爷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要坐起身子,却被夏安阳给按住了,“爹你别管了,外面的事情有姑姑呢。”
夏大爷内心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姑姑这是想干什么?”
印象之中的小妹,因为这几年和人外出打交道,做生意性子被磨平了不少,但是他知道自家的妹妹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捏圆欺负的人。
尤其对二房三房的恨意由来已久,若是趁此机会对他们打击报复,也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眼下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做出这种事情来对她可没有好处。
夏正阳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外面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是美妙的乐章,“没什么,姑姑就是想要把话说明白,把他们赶走罢了。”
夏大爷打量了一眼儿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嘴脸,“……这不好吧,闹大了对你姑姑名声也不好。”
夏正阳眸色一变,不悦的气息在扩散着。
夏大爷连忙转变了声调:“我也是担心你姑姑,罢了,随你们吧,爹来了京城之后才发现你长进了不少,这里面都是你姑姑的功劳,你姑姑为了夏家付出良多,以后的夏家也都需要她看护着,她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夏正阳心里想着只是把人赶走,应该不算过分。
比起二房三房对他们做的事情,那可真是轻多了。
见夏大爷没有坚持留下二房三房的人,夏正阳内心还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爹不糊涂,不过他爹的爹就不一定了。
夏正阳一时间还有些同情夏大爷,耐心的帮他脱掉了鞋,小心的将他安置在床上。
“爹,这些事我和姑姑会想办法的,其实姑姑这么做也是为了夏家,林家是不可能和申家吕家做亲戚的。”
“眼下只有和他们断干净,姑姑才能顺理成章的嫁给林国公,而夏家也能得到林国公的庇护,如果非要和他们纠缠不清的话,等待夏家的……”
“……”
夏大爷吓了一跳,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于是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夏大爷不是蠢的,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家看不上申家吕家,如果非要和他们纠缠不清,小妹这辈子怕是都要嫁不出去。
夏家也会一蹶不振,要真的这样,他们可对不起祖宗,他就是死了都合不上眼。
至于夏老爷子的想法,夏大爷直接忽视了。
老爷子再有想法,还能大得过权势吗?
再说这已经不是一家的事了,甚至牵扯到夏家整个宗族。
夏正阳为了安抚夏大爷,又说道:“爹,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姑姑通过林家的这层关系正在帮我商量亲事,只等姑姑嫁给林国公,我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夏大爷的心情瞬间提了上来,“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呀?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找一个京城的姑娘,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娘跟着一起过来了。”
夏正阳正想问:“我娘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夏大爷叹息一声:“出发的时候你娘跟着了,结果第三天就在路上病倒了,病情还挺严重的,我担心你娘路上会出事,便让她回去了。”
当时夏大爷也病了,要不是担心远在京城的夏正阳,他也可能回去了。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夏正阳知道。
“娘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几天之前收到了家书,你娘已经没事儿了。”
夏正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爹,你这一路上奔波也辛苦了,先睡一觉,外面的事情由我和姑姑处理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吵闹声愈发的激烈。
夏大爷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听得出来是小妹这边占优势,小妹不是一个横冲直撞的人,既然敢闹腾,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二房三房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姑姑打算怎么办?别真的闹得太难看了,申家吕家两家人在京城还是有一些人脉的,万一闹得太难看,我担心你姑姑吃亏呀。”
“不会吃亏的,姑姑早就将两家的断绝书送到京城的官府备案了,即便此时闹起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什么?你姑姑竟然在京城备案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家里商量商量,老家那边可都没有备案呀。”
虽然已经分家,但是户主仍就是夏老爷子,二房三房的人倒也精明,只要老爷子不死,他们就可以从中得的好处。
还能够随时抛开大房的包袱,也因此一直都没有到衙门备案,但是断绝书却是早就签署了的。
“正因为老家没备案,所以京城要备案,这也是为了姑姑着想,更是为了儿子的未来着想,申家吕家两家当年可是考场舞弊,这件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牵连甚广。”
“……”
“如果不彻底断绝关系,将来姑姑所生的儿子,还有我所生的孩子,怕是都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即便是参加了,日后也会被人诟病,爹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做个商人?”
“不……”夏大爷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有这么严重?”
夏正阳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为了避免他爹被二叔三叔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他只能选择一骗到底。
“如果不是这么严重的话,姑姑又怎么会下定决心呢?”
夏大爷倒是没有怀疑儿子的话,科举考试的确是要调查来历的,如果祖孙三代之中有人犯了案子,即便是考上了之后也会被去除功名。
只不过这种事情是民不告官不究,很多人即便是家里有人犯了事,也都隐藏去了,可是林家不同。
林国公位高权重肯定有很多人盯上,旧事重提,他们都要受连累。
夏大爷自己把自己说服了,“我会尽力劝说你爷爷的,以前你爷爷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被你二叔三叔两个人巧言令色的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