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时过境迁,如今的林国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而是权倾朝野的国公大人。
而夏家则是在走下坡路,这些年都是靠着做瓷器生意才勉强到今,家里面好些年没有出过读书人了。
这个时代读书人金贵,家里没有读书人的夏老爷子,在面对林国公的时候,潜意识的会心虚。
夏老爷子内心害怕,林国公不娶夏安娘,那样的话夏家可就成了笑话,二房三房的人也别想再出来。
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夏家全族的人。
夏正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继续说道,“锦衣卫全员出动,抓了不少人,听说连亲朋好友都要抓呢,估计一两天内都未必能够抓得完。”
夏安娘问道,“这次抓的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大动干戈?”
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
锦衣卫抓人事先总会有一些风声传出来,很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人家抄家抓起来。
“我听说是卢家。”
夏安娘想了想,卢家并不陌生,这一年关于卢家的传闻也有不少,卢鹤和王颖儿和离之后被人打成了残废,在家里躺了几个月。
听说最近好了,又开始寻花问柳。
夏安娘不太确认地问:“你说的是卢侍郎?”
“就是他,锦衣卫查到他们家犯了事,并且人赃俱获,卢侍郎在衙门上就被抓走了,卢家所有的男丁女眷都被抓起来了,但好像是因为锦衣卫的牢房不够,暂时将他们关押在卢家所住的宅子里,等到判决下来之后再行处置。”
夏老爷子好奇的说,“卢侍郎不是当官的吗?据说还是在户部当中差,怎么就得罪了锦衣卫呢?可有说他们犯了什么错。”
夏正阳:……锦衣卫抓的就是当官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这些年来,卢家背地里没少挖朝廷的墙角,做了不少走私生意,这一次是被锦衣卫发现了,以前不知道还干过什么呢?”
“……”
“不过锦衣卫抓人向来讲究真凭实据,他们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抓人的,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卢家到底做了什么了。”
夏安娘打量着他,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呢?
夏正阳接收到姑姑探寻的目光,突然笑了:“说起来,我们可是被卢家给坑惨了,卢家私底下做生意,挖了朝廷的墙角,日后朝廷肯定会对生意进行彻查。”
“这不要紧,我们夏家做的是正当生意,如果朝廷要查,就让他们查好。”夏安娘不慌不忙的说。
夏家一向堂堂正正做生意,何惧官府。
夏正阳却说:“姑姑,话不能这么说,卢家表面上也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谁知道突然就被查了,然后就出事了,我听说卢家是因为卖了一大批的粮食被发现的。”
“卖什么粮食?”
民间可以买卖粮食,可数量很少,朝廷不会干涉,能够被定罪的说明数量不小。
夏正阳说:“卢家将粮食偷偷的卖了,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很多,据说是卖给了三大家族的人,价钱是市面上的一倍,卢家以为是发财了,却没想到被锦衣卫盯上了。”
现在三大家族被朝廷打的落花流水,没有办法在市面上走动,可是这些人也要吃也要喝,肯定要买粮食,买布匹药材之类的,锦衣卫早就盯着,谁知道卢家竟然主动撞上来了。
夏老爷子幸灾乐祸,“这也是该着,谁叫卢家如此拎不清呢,为了挣那么点小钱竟然和三大家族的人合作,谁不知道三大家族是贼。”
夏正阳笑着喝茶。
“除了你说的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夏安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好消息是什么。
夏正阳卖了一个关子,“姑姑我还没说完,虽说目前为止朝廷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但是我刚才听到有人说,以后凡是涉及到粮食药材布匹棉花古玩字画的买卖,官府都要存档记录,像我们这样做瓷器的,也要做记录。”
“这工程量是不是有些大呀?”夏老爷子担心。
工程量大就麻烦,麻烦的话需要的人手就多,这样的话成本也会增加,而且全都记录在案,就没什么秘密了。
夏老爷子觉得秘密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并不是所有的买卖都要做记录,只不过超过一定数量的生意要报备给官府,这也是避免一些麻烦。”
夏安娘想到了关键,“会不会因此增加商人税?”
“我问过了不会的。”
夏安娘和夏老爷子就松了一口气。
对比之下,只要不增加赋税,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
夏正阳话锋一转:“爷爷,这些年来二房三房做的生意,您了解多少?”
夏老爷子生气他说话的语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在暗中贴补他们?”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夏正阳到底没有明说,这是委婉的说道:“爷爷手里的钱想贴补谁就贴补谁,孙儿绝对没有二话,孙儿想要说的是,您知不知道二房三房一直以来和谁做生意?”
林敏儿被抓走之后,夏正阳满心愧疚,觉得如果不是夏正明夏正林带人回来,也不会让林敏儿身处险地。
夏正明和夏正林却是一副无辜者的姿态,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责怪朝廷。
他们认为他们才是受害者,甚至还责怪林敏儿不安分,关键是夏老爷子从未出声制止。
从那个时候开始,夏正阳对夏老爷子就没有了好态度。
对比之下,夏安娘的态度算是好的。
夏正阳翘起了二郎腿,夏老爷子刚要出声训斥,想了想又算了。
他问道:“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最近店里面来了一些人,他们都是和二房三房合作过的,以前经常从二房三房手里买瓷器,我跟他们聊了一些之后发现,他们买的瓷器和二房三房账面上的数目似乎对不上。”
夏安娘以为夏正阳又是在借机讽刺二房三房:“你又没有看过二房三房的账目,你怎么知道对不对得上?”
夏正阳摇了摇头,“姑姑别忘记,和二房三房合作的那些商人以前都是和我们合作的,他们的采购量,我心中多少有数,他们说的和二叔三叔说的对不上,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瓷器去哪里了?”
夏老爷子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二叔三叔能说会道,他们发展了其他的合作者也是有的,怎么现在你二叔三叔被抓起来了,你就想把二房三房的生意接管过来,你就这么想让你二弟三弟走投无路。”
夏老爷子把不悦摆在脸上。
夏正阳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一直在努力。
“二房三房的生意现在基本都落到我的手里了,不过不是我抢的,是他们主动找我的。”
夏安娘总算是知道好消息了,怪不得他这么高兴。
夏正阳笑的灿烂,“爷爷,当初二房三房生意就是从大房转走的,如今大房景气,二房三房不景气,这些人主动回来,我总不能往外推吧。”
夏老爷子没说话,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钱最后都是夏家的。
夏正阳笑容一收,“有件事我想问问爷爷,你知道二房三房做明账暗账的事吗?”
夏老爷子:“……”
夏安娘总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二叔三叔私底下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合作,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旦被朝廷查出来,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