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泽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被人打的，怀疑是群殴事件。
“去通知梁王梁王妃。”
“是。”
图巴亥受了不小的内伤，肋条断了两根，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脑袋，被打破了，此时鲜血还在流。
“去拿几盏琉璃灯来。”
等欧阳泽处理好图巴亥脑袋上的伤，林敏儿和梁王才赶过来。
原本，今日工人超额完成任务，林敏儿高兴做了一桌子菜和他庆祝，结果刚吃一半就被叫来了。
梁王的脸脸像是被鞭子抽过，阴霾可怕，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群草原汉子，连狼都不怕，在梁王面前就像是听话的猫咪似的。
即便是能说的秃发桀力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欧阳泽呢？”
“在里面。”
林敏儿走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图巴亥。
她认出了这个汉子，在众多草原汉子之中，他是最老实也是干活最不犀利的，听说家里有个老母一直相依为命。
林敏儿还提醒过管事私下里悄悄要照顾他。
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梁王和秃发桀力了解过了事情的经过，得知这件事儿和阿耳嘎部落有关系，他便让人将秃发族长和阿耳嘎族长叫了过来。
阿耳嘎族长自然是矢口否认，“梁王殿下，俗话说的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我们家的牛就应该还给我们家。”
秃发族长自以为有人撑腰，不客气起来，“我呸，你个老不羞的，图巴亥欠你家的牛，早就还给你们家了。”
阿耳嘎族长跟着脖子说：“什么时候还了，当初借牛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他借我一头牛，将来可是要还给我十头牛的，还了一头也算还吗？”
秃发族长撸起了袖子，被阿耳嘎族长这副无耻的样子给气到了。
“他们家就只有图巴亥和他那残弱的老母，能够还给你一头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你别忘了他三个哥哥可都是为了救你的儿子才死的，你现在却来为难他们母子两个，你就不怕天神惩罚你吗？”
阿耳嘎族长根本不觉得心虚，理直气壮的说：“天神就算是要惩罚，也是应该惩罚他，谁叫他说话不算数，我想天神一定不会原谅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你……”
东京王朝没了之后，诸多部落之中只有秃发部落一朝崛起，现在更是入了梁王的眼，就连他儿子子侄全都在梁王身边转悠，可谓是风光一时。
其他人想要见一见梁王都很难，这种情况下，秃发部落可不就成为公敌了。
阿耳嘎族长不爽秃发族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本来他没打算找图巴亥要牛的，可今日听说秃发部落的人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反观他部落的人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这一切还不是秃发族长谄媚的缘故？
阿耳嘎族长族长突然笑：“不管怎么说，图巴亥也是你的族人，他欠钱还不了，那你这个当族长的替他还了不就行了。”
秃发族长瞪圆了眼睛，“我凭什么替他还？”
说起这事，秃发族长对图巴亥也是比较不满的。
就算家中情况特殊有困难，也没有道理，跑到别人的部落去借牛，把他这个族长放在那里了。
现在出事了，反而要他来善后，这是什么道理。
阿耳嘎族长料定秃发族长不会给牛，笑道：“他要是还不了牛，就得让他和他老娘给我们家当奴隶，要不然就得还牛。”
秃发部落的人给他做奴隶，传出去看他老脸往哪里放。
“你想得美。”秃发族长怒道。
从两人开始吵架，梁王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吕云龙说道：“已经打听过了，阿耳嘎族长在草原上名声不好，他们家的奴隶多半都是被强买强卖欺骗过来的，图巴亥一家原本借了他们家一头牛，还给了他们家一头牛，阿耳嘎族长却说要还十头牛，还拿出了借据，图巴亥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根本不识字，想必当初签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还十头牛，现在百口莫辩。”
梁王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来管？”
吕云龙说：“王爷也看到了，一个部落之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是部落族长或者是有权有势人的奴隶，他们是死是活来去全都由不得自己，这是不公平的。”
虽然西京王朝也有奴才，但是看了这里的奴隶生活之后，吕云龙觉得这里的奴隶简直不是人。
西京王朝的奴才起码是有工钱的还可以赎身，可在东京这边却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像是主人的牛羊可以随意被大骂甚至是被卖。
偏偏这样的人占了绝大多数，要想统治好东京，就需要在这些人的身上下手。
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王爷若是想要妥善的管理东京都护府，首先得有人解放奴隶，王爷若是能够趁此机会收拢那些奴隶的心，正好可以反过来克制那些部落主人。”
梁王若有所思，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吵什么吵。”林敏儿站在台阶上，怒目而视。
她算是听明白了，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才如此的生气，他们讨论的是两个人又不是两件商品，竟然如此的斤斤计较。
林敏儿走到了阿耳嘎族长的面前，“你说图巴亥欠了你们家十头牛，字据呢，字据在什么地方？”
阿耳嘎族长看了眼梁王的方向，见他并没有出声阻止，便知道这梁王妃是能够做主的，于是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字据。
林敏儿看不懂上面的语言，但是有甜甜帮她翻译，大概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从这一份字据上来看，图巴亥要在一个月之内还给阿耳嘎族长一头牛，如果超过了一个月，就要按照每个月递增一头牛的方式逐次递减。
到现在刚好是十个月。
如果超过了一年也不能还清牛的话，图巴亥和他的母亲就要自动成为阿耳嘎族长的奴隶。
“从字迹上来看，图巴亥的确是应该还你十头牛，你们双方签署协议的时候完全属于自愿，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还给你十头牛，小翠让人去牵九头牛来还给阿耳嘎族长。”
阿耳嘎族长有些诧异，“梁王妃可是认真的？真的要比图巴亥还牛？”
“没错。”
阿耳嘎族长有些搞不准，从这几天林敏儿大刀阔斧地让人开口荒地来看，也不是一个蠢笨的人，现在怎么会主动替图巴亥还牛？
该不会是打算表面上把牛还给他，然后私下里报复他吧。
阿耳嘎部落在秃头部落之中只能算是一个中小部落，不过因为阿耳嘎族长有钱，手底下还有牛群，羊群所以才会有点名声。
他敢和秃发部落起冲突，却不敢得罪从西京而来的梁王。
秃发族长笑了，他料定阿耳嘎族长肯定不敢收这几头牛，他要是敢接受了，就不怕梁王背地里灭了他的部落。
说实在话，秃发族长压根就没有将阿耳嘎族长放在眼里，他们部落虽然有钱，但是能够打仗的草原汉子却没有多少。
但也恰好因为他们有钱，有不少的部落都听他的，不说一呼百应，但是也能招来不少人。
这也是为什么秃发族长一直想要做阿耳嘎族长，但是却没有行动的原因。
他是多么的希望，梁王能够将阿耳嘎族长给揍一顿，哪怕踹两脚也好。
“咳咳。”秃发桀力突然咳嗽，爹你倒是收敛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