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
楚芸岚莲步款款,悠然自得的走进去。
这桩命案,虽然没有将白霓曼置于死地。但是,挖掉了晋王府一千两补偿妇人,又让白霓曼挨了三十大板,也算是胜利。
楚芸岚心情大好,步伐自然是欢快了些,大步跨进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大腿一片鲜红的白霓曼。
“白侧妃丢了半条命,可要长记性,别再做害人害己的坏事。”
楚芸岚不会给面子,当着宁子衡的面前,直接警告道。
白霓曼侧过头,她坐不起来,趴在床榻上,满脸泛滥着泪水,“姐姐,你当年割血救我,如今我被你冤枉,险些丧命,从此你我两清,互不相欠。”
楚芸岚望着她楚楚可怜、备受伤害的模样,嗤鼻冷笑,“白侧妃好手段,打得半死都不忘记栽赃陷害,果真是骨子里坏透了,无药可救。”
“够了!”宁子衡愤怒的呵斥冷冷的砸下来,仿佛在地府里舀了一瓢凉水泼向楚芸岚。
“曼曼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何时受过这等伤害?晋王妃你怎么如此恶毒?非要让曼曼死了,你才开心?”
宁子衡气到太阳穴突突直跳,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滚出去!”
屋内的婢女惊悚得脊骨窜出一阵凉意,胳膊上的根根汗毛都倒竖起来,一个个低眉顺眼赶紧溜走。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硝烟的气氛一度僵持不下。
楚芸岚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宁子衡,只感觉白霓曼就像是粪坑,而宁子衡就是粪坑前盘旋的苍蝇,嗡嗡嗡叫还乐此不疲。
“本王问你。”宁子衡声音像是淬了冰,眸底的寒意让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你和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宁子衡驱赶众人的真实目的,前脚有‘赠予手铐’一事,后脚有‘命案伸冤’一事,宁子衡严重怀疑他的脑袋上顶着绿油油大草原。
白霓曼见缝插针,立刻哼哼唧唧的添油加醋。
“姐姐,你再怨恨王爷,也不能和摄政王联手啊。今日这事儿,让晋王府沦为京城的笑柄,王爷的颜面往哪儿放?”
宁子衡的脸更臭了。
楚芸岚双眉一紧一扬,毫不在乎白霓曼的诋毁,慵懒的嗓音里夹带着不屑。
“我和摄政王清清白白,王爷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到皇上面前对质,叫来摄政王当面问清楚,如何啊?”
宁子衡顿时语塞,喉咙里像是堵住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
这样的家丑,怎么可能闹到宫中?甚至被皇上耻笑?
白霓曼不死心,还在挑拨离间,施展她的演技,“姐姐,你是不是就依仗着摄政王位高权重、身份显赫,故意勾引他,利用他对付咱们王爷!”
宁子衡面如锅底,丹凤眼里涌动着怒火熊熊燃烧,瞪向楚芸岚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
“白侧妃啊,王爷宠着你,不代表整个皇宫都宠着你。”楚芸岚不气不恼,嘴角不耐烦的抿起一缕似笑非笑,气势煞是冻人。
“摄政王如何,也是你区区一个小妾能背地里议论的吗?既然你们都怀疑,不如一起到摄政王府对峙,让皇上判定真假!白侧妃若是信口雌黄、诋毁皇家清白,一定会株连九族。”
白霓曼一下子闭嘴了。
她苍白的面孔变得更加惨淡,仿佛一张透明的纸,一捅就要破碎。
宁子衡赶紧沿着床边坐下,伸手温柔的拍了拍白霓曼的脊背,一边安抚她,一边愤怒的瞪向楚芸岚,“你吓唬她做什么?”
楚芸岚眼底闪过寒光,“我怎么会吓唬她呢?我在陈诉事实,白霓曼诋毁摄政王声誉,诬蔑皇室尊严,轻则砍头,重则诛杀九族,王爷是皇子,难道不清楚规矩?”
白霓曼眼底发直,身体直哆嗦,颤声道:“妾身的错,怪妾身替王爷打抱不平,怪妾身过于担心王爷,怪妾身心系着晋王府。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妾身的错。”
楚芸岚睥睨着她。
“明明是道歉的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我不懂事,你很无辜?白侧妃啊,三十大板还不长记性,应该继续罚你,跪在翠玉轩的大门前忏悔思过。”
白霓曼颤抖的手指尖儿抓住宁子衡的袖口,泪水夺眶而出,“王爷,妾身如果跪不得,能不能等身子好些,再给姐姐赔罪。”
“不必了!”宁子衡当即下令,“你已经受尽苦楚,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再敢不依不饶的追究……”
宁子衡皱紧眉头,瞥向楚芸岚,“再敢欺负你,污蔑你,本王就让她也感受被打三十大板的滋味儿。”
楚芸岚并不畏惧,微挑弯眉,“王爷,你要问的关系,已经问完了,臣妾和摄政王并无瓜葛,没别的事,臣妾先行告退。”
“下去!别打扰曼曼休息。”宁子衡不耐烦的摆摆手,看见楚芸岚就莫名的烦躁,这女人简直是个魔障。
楚芸岚迈腿就走。
忽然,想到了系统的任务,乃是让晋王的侧妃怀有身孕。
她转脸侧目,仔细打量了白霓曼两眼,啧啧两声,“可怜啊白侧妃,你这副样子,恐怕一个月都不能伺候王爷。”
肉眼可见,白霓曼的表情僵硬,眼底涌动着不甘心的狂乱。
然后,楚芸岚若有所思道:“不过没关系,你怀不上皇嗣,还有木侧妃,正巧你养病,让木侧妃服侍王爷休息,早点给皇上怀个皇孙。”
白霓曼瞳仁可怕的收缩了两下,眼睁睁的看着楚芸岚离开,却无法反驳回击。
这种耻辱,让白霓曼心中的怨恨更深,她闭上眼眸,一脸绝望,悲伤的开口,“王爷,妾身是无用之人吗?是不是连掌家大权,都要交出去?”
宁子衡原本是这么想的,毕竟白霓曼身子不适,不易操劳。
如今,被白霓曼劈头盖脸的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直说,生怕伤害到白霓曼脆弱的心灵。
“王爷,你休了妾身,将妾身扔出王府,任由着妾身自生自灭吧。能陪伴王爷这些年,妾身死而无憾。”
白霓曼搬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
宁子衡果真吃这一套,马上哄着宠着。
“说什么胡话?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掌事大权本来就该属于你,本王怎会让你交出去?别胡思乱想了,闭上眼睛睡一会,本王陪着你。”
白霓曼委屈巴巴的撇撇嘴角,合上眼皮睡着。
她的心底升腾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暗自琢磨:不能让别人提前诞下皇嗣,绝对不行!事到如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