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翠,你刚才说什么娘没听清!”
张氏哪里是没听清,她是心里太过于震惊了,她的亲闺女居然让她多认一条罪名,这牢房虽冷却是不至于凉了她的心,而苏清翠的劝说之言却是可以。
苏清翠先是一脸的尴尬,然后在心里劝说安抚了自己无数遍之后便是理直气壮了起来:“娘,你日子不好过,我日子也是,既然你的不好过已经不能改变,那你何不帮帮我,让我好过一些?”
“好过?我再多认一条罪,你往后的日子才是要不好过!”张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清翠说。
她这闺女,到现在了也是没从痴梦中醒来,她多认了罪名,王谨想要休她这闺女怕是会更理直气壮吧。
苏清翠本来心里还有一丝的愧疚,这会儿听了张氏的话之后就都变成了愤怒,她对着张氏横眉冷对道:“娘,我万没想到你这般自私,这左右都是发配,你多认一条又能如何?你认了的话村长能给十两银子,我的日子也是好过一些。”
“呵……十两银子你是连你的亲娘都能舍得!你要知道,我当初要给苏清婳三十两,她都是没应了她娘再嫁之事,当时她还不知道是冥婚呢!”
张氏说罢胸脯便是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她心中的失望压的她透不过气!
这话听的苏清翠更是恼怒三分,她冷哼一声追问道:“娘你只需说你应是不应!”
“应,我哪能不应,只这次的钱你自己收好,别再给你婆婆了,我估计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为你做的事情了!”张氏悲凉的看着苏清翠:“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记住,钱不能再给别人了。”
苏清翠闻言蹙了蹙眉头说:“我晓得!再说,王谨哥中了举你自然没事,好了,我回了!”
张氏愣愣的苏清翠的背影出神,见她全然没有不舍的样子,甚至头都不曾回一次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为她机关算尽就换来了这些吗?
张氏又认一罪,听到风声的清婳娘很是唏嘘。
“小婳,你大伯母认罪了,说火是她放的!”
苏清婳闻言蹙眉思索了一下说:“这火绝对不是她放的,应是另有其人才对。”
清婳娘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般想,你大伯母没这个胆子,就拿冥婚一事来说,她若是知道我会死,许也不能那般行事。”
“罢了,既是认罪,就定是拿了好处的,愿打愿挨的事咱们不帮着上心了!”
苏清婳心里隐隐知道这事和刘金脱不了干系,水家村能拿出钱银封口和说服张氏的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人了。
清婳娘心中所想与苏清婳一般无二,她叹息了一声之后也就沉默了。
苏清婳怕她娘因心软而自责,就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岔开话头,这时程石却是扭扭捏捏的进了屋子。
“程叔,这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苏清婳笑眯眯的打趣,坏心的戳了戳程石的小心思,然后还不戳破,等着程石窘迫的扯谎。
程石憨笑一声,深吸了口气,然后把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尽数倒在炕上:“林战媳妇,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今天我全部给你,你把你娘嫁给我吧!”
一大钱袋的碎银子再加上几张银票,程石有这般家底让苏清婳很是震惊,当然,她更震惊的是程石说的话。
清婳娘这时急的都快哭了,她是答应这男人会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事情,可她答应之后就后悔了,因她实在是没办法和自己闺女张口,结果这男人却是……
“我不嫁你!莫在我小婳面前胡说!”清婳娘忍着心里的躁动绝情的说。
程石听了这话之后,满目都是化不开的伤痛,他木然的站着像是石化了一般。
“程叔,还等着做什么吗,还不快把钱收回去!”苏清婳挑眉说。
程石这才回神,苦笑了一声说:“我不要了,你们留着吧,多给你娘吃点好的。”
他独身一人要钱做什么!
清婳娘被程石的这句话触动,可再看看自己女儿,还是狠了心肠,她若是再嫁,还嫁在这梅花村,让她女儿如何做人!
“程叔,你把钱收回去,我娘这我来劝!”苏清婳给了程石一个让他放心的眼色:“你要是不收回去,手里一文钱都没有,如何能让我娘过好日子。”
程石闻言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让后随便拾起了一张银票说:“那我就拿回去一张就行,一张就够了,剩下的你都留着,左右这些日后也都是你的。”
这是已经开始拿苏清婳当女儿了……
“程叔,你要是不收回去我就不帮你说劝我娘!我这是希望我娘幸福,不是想要把她卖上一个好价钱。”
苏清婳心里动容程石实在,嘴上却是不留情面,这些个钱是程石的辛苦钱,他这么有钱每天仍然啃硬饼子不挥霍,就是说明他很是节俭,是以这样攒下来的钱她怎么能要?
程石听苏清婳这么说,马上把钱收了回去,然后讨好的看着苏清婳说:“以后缺钱就管叔要,叔一年做活计不少挣,你要就都给你,你娘我半点苦不让他吃。”
苏清婳被程石如此憨厚的样子逗的忍俊不禁,她强压下笑意说:“程叔先回去吧,我劝劝我娘,明天就给你信儿。”
程石连连点头,然后恋恋不舍的看了清婳娘一眼,就急匆匆的走了,他想着这苏清婳多劝一会儿,就多几分成事的机会,所以即便不舍也不敢多留。
待程石离开后,清婳娘攥着苏清婳的小手坚定的说:“小婳,娘不嫁他,娘不能给你丢人,不能让人戳你的脊梁骨!”
“娘,程叔是个好人,对你的心思也是真的很,我觉得你可以嫁他,我同意你嫁他!”
苏清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意在告诉清婳娘她不反对,甚至是很赞成。
“小婳,我这把年纪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我不能让别人说你闲话,不能让你和姑爷抬不起头来。”清婳娘语气坚决的说,她这是主意已定。
苏清婳叹了口气,反手捂住了清婳娘的手说,有些哽咽的说:“娘,这么多年都是你为我,所以也让我为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