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便被门外的采菊故意打断了:“王妃,还要热水吗?”
被打断,司空净尘墨眸寒如冰霜射向了门。
吱呀!
白芊芊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房门。
采菊猝不及防,差点摔倒,眼睛还不老实地朝着侧室屏风看。
这村姑竟勾搭豫王一起洗鸳鸯浴?
“水呢?”白芊芊冷冷地问道。
采菊慌忙收回视线,垂眸解释:“马上好。”
“哦?”白芊芊双手环胸,眼梢微挑看向了漆黑的小厨房。
采菊脸色微僵:“奴婢现在就去……”
白芊芊一语双关,不留半分余地:“不必,心不在本王妃这儿的,本王妃从不强求。”
扑通!
采菊惊慌地跪下,哀求道:“奴婢错了,念在奴婢……”
白芊芊视线,落在了她月奉根本买不起的金簪上,声音越发森冷:“谁赏你的金簪,便去谁那伺候,吃里爬外。”
“哗啦”的水声,忽然从屏风后传出。
衣袍掠空,片刻后,司空净尘绕过屏风,锦袍已经一丝不苟地穿好了。
他幽冷的眸光扫过采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打发了便是。”
“不……不要,豫王妃,奴婢知错了!”采菊脸色惨白。
最后,采菊还是被年轻的江管家,命小厮正要将采菊拖出去时。
“慢!”白翩翩端着鸡汤款步而来,“豫王妃,采菊是府里的家生子,你怎么心这么狠?”
白芊芊不怒反笑:“你司空哥哥决定发卖,狠心的却是本王妃?”
“若不是你同司空哥哥说了什么,好端端地司空哥哥怎么会要发卖了采菊?”白翩翩语气笃定。
司空净尘墨眸微冷:“并未。”
白翩翩微怔,难以置信,眼眶泛起了泪光。
“司空哥哥……你……”
司空净尘剑眉微蹙,墨眸微沉:“人遣回白府。”
“嗯!”白翩翩终于破涕为笑,瞥了一眼水雾还未散去的屋内。
白芊芊慵懒地倚着门框,淡漠地下逐客令:“要缠绵外面请。”
“皇祖母懿旨,在生下嫡子前,本王只能留宿豫王妃处。”司空净尘说着,先一步进了内室。
一语双关,也解释了他之前为何在她的房间里。
白芊芊看着理直气壮的司空净尘,暗暗地磨着后牙槽。
但这懿旨,对于白翩翩简直是晴天霹雳,踉跄后退几步。
太后之前明明说好了,要帮自己赐婚,最后为什么也被这死村姑蛊惑了?
这村姑毁了自己的清誉,又害自己胸口被烫伤,自己也要毁了她这张狐媚子的脸!
她想着抬手便想泼出手中的汤,电光火石间江嬷嬷拉住了她的手,扬声提醒:“翩翩姑娘,该休息了。”
一出离心苑,江嬷嬷便压低了音量:“千万别毁了,你在豫王心目中白璧无瑕的形象。”
“可是……”白翩翩眼底恨意滔天,一脸的不甘心。
江嬷嬷压低音量,满是疤痕的脸,斜睨了一眼采菊,勾起一抹阴森恐怖的笑意:“珏亲王住进了豫王府,通女干的人证也有了,只差一个豫王捉女干在床的机会!”
白翩翩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是期待,而又淬满了毒的笑。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隐在树上的许汤汤一脸担忧:“祖父,豫王府太危险了,我想留下来保护芊姐姐!”
“你这性子,别给她添乱就不错了。”许老冷哼一声。
这些日子,他早就暗中联系了武协,特意命人调查了豫王妃长大的平安村。
调查下来资料像是被人刻意伪造的,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丝可疑。
但越是如此,这平安村才越显得不同寻常。
“祖父!”许汤汤搂着许老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
许老点了点头,也决定亲自去一趟平安村。
见祖父点头,许汤汤立即兴匆匆地去了从心苑:“芊姐……”
“嘘!”广安良不满地比量着噤声的动作。
她还未喊出口,便被广安良一把掩住了嘴:王爷和王妃刚歇下。”
屋内,他口中刚歇下的二人,正大眼瞪小眼。
司空净尘优雅地躺在,满是她身上独有桃香的床榻上时,内心再次感到了莫名的平静。
他似大方地让出了半张床,波澜不惊。
两年前那夜,他走时意识还太过混沌不清,根本记不清女子的模样。
他能记住的,也只是并不靠谱的感觉,却情不自禁、地一再想要试探。
白芊芊美眸狡黠,精致地倔强地抬起:“皇祖母的懿旨是,嫡子出生前,是你必须睡在我的房间,可没规定我必须睡在自己的房间!”
话落,她裙裾翩飞出了正殿。
许汤汤不管三七二十一,热情地扑了个满怀。
广安良的脸却皱巴成了苦瓜,同情地看了一眼寝殿。
独守空房,可想第二天王爷黑沉的脸。
这时,殿内传来了司空净尘沉冷的声音:“广安良。”
司空净尘起身,站在窗边看着白芊芊和许汤汤进了偏殿。
“将巨蟒蛇皮剥下,制作成软甲,今夜连夜赶制,明日早朝本王便用。”
“已经在赶制了。”广安良随即,将白芊芊的谋划悉数禀告给了司空净尘。
这个女人,倒是同他想到了一处,随后他又完善了计划,才挥退了广安良。
翌日天还未亮,司空净尘和广安良便带着十几个布包进了宫。
下朝时间,鲁王和鲁王妃,便递了拜帖登门拜访了。
小江管家向白芊芊禀报时,白翩翩便和江嬷嬷,先一步在花厅接待了鲁王和鲁王妃。
“民女参见鲁王和鲁王妃。”白翩翩只是屈膝,坐在了主位。
鲁王眼底闪过一丝不满,鲁王妃却不着痕迹地轻拍了他的手背。
这白翩翩虽然逾矩了,但王府里下人习以为常的模样,恰恰说明了她在王府中的地位。
“翩翩姑娘,豫王妃若是有你这般知书达理,本王妃……哎!”她说着,眉头轻蹙抚着小腹。
白翩翩温雅一笑:“鲁王妃也别怪芊芊,毕竟在乡野长大,祖父接回来时再管教已经来不及了。”
“若不是医圣愧疚,怎么纵着她抢了豫王妃之位?”采菊不留余地帮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