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透过客栈雅间的窗户,纳兰白轻而易举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夏统天心心念的丁公公。
丁公公此刻的表情也不太好,昨晚他接道消息说是那红山老怪出洞了,目前正在往大幽国赶来,想那沉寂了二十年的老妖怪,如今现世,谁知道又会引发什么事。
“那个老妖怪恬不知耻,为人也心狠手辣,怪不得只收楚鸣这一人为徒,现在他出洞前来大幽,自然是为楚鸣而来,更有可能是想出了解楚鸣身上香蛊的法子,但是这对我们很不利,尤其是殿下是四柱纯阳体质,对楚鸣的寒毒简直就是绝佳解药。”
想到这些,丁公公的脸色愈来愈阴沉。
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几个人的恩恩怨怨,是永远都理不清的!
纳兰白听完思索一番,开口,“我要带念昔回去。”
他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只有在他身边,他才不会日日夜夜的担心与恐慌。
丁公公瞥他一眼,突然叹口气。
“你也看到殿下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心思也不是我们能猜透得了,若说是以前,只要等五年将殿下接回去,以女帝之身继承大统,到时候她已经身为皇帝,还有我们把政,谁敢闲言碎语?“
丁公公停顿一下,喝一口茶,继续道。
”但是谁会知道楚鸣半途插进来,不过换个角度想也好,现在只要我们将殿下带回大夏,一切还能恢复到以前,就是怕殿下的心思不好掌控。”
“丁公公,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天山的两位都在她身边?”
突然,纳兰白抛出这个疑问。
天山向来是个神秘的存在,无人知晓它存在了多久,无人知晓它在哪里,无人知晓它具有的力量,但是每三年天山都会派使者说出一个预言,并且那预言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只要是天山使者说的,就一定会实现。
也因为这样,世人和各国皇室将天山捧上了至高的地位,简直与神媲美,甚至以自己遇见天山的人为荣耀。
至于天山七女,就更是人人都想争抢的东西,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天山七女到底长什么样子,更有人怀疑那七女根本就不是人,只不过是一种象征物,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天山放出来哄骗世人的。
然而那些人人都想争抢的人现在就有两位被夏统天当丫鬟一样使唤着。
丁公公和纳兰白都明白,七女会自己择主,选择天命之人,她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要是在五年内还没有找到,很快就会被天道吞噬,受尽诅咒之苦而亡。现在夏统天身边出现两个,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所谓的天命之人。
“哼,可别指望着咱家会去问那个老秃瓢,是不是天命之人很重要吗,只要殿下还是殿下,她就算是鬼魂咱家也会跟随!”
不知道纳兰白的疑问触动了丁公公的哪根筋,语气顿时变得火气冲天,纳兰白刚准备说,就见门口的扶风打了个手势。
丁公公余光瞥见,当即瘪瘪嘴,菊花脸绽开,“楚仪这脑子拎不清的,迟早要被你玩死!”
说完这句话,丁公公就顺着窗口跳下,消失在雅间。
“太子,请坐。”纳兰白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面色不动,语气淡淡的说着,眸光瞟向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在那里。楚仪儒雅一笑,一甩手中折扇,直接坐下。
“纳兰公子,本宫可是听从了你的建议,如今皇宫大乱,父皇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母妃和长公主都被本宫软禁起来,可是到了时机登基了?”
纳兰白摇头,“还差一人。”
“谁?”楚仪有点不满意。
“大将军叶雄。”
楚仪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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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统天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将它门全部装进包袱后,就开始清算自己的银两和未来。
纳兰白说不用担心李姑姑她们,看来是早有准备,现在她的新居所被楚鸣和纳兰白知道,身上又没有足够的银子再买一座,所以她打算跑路,自己回大夏去。
实在是不想再见到楚鸣那妖人,也不想面对纳兰白的深情,干脆一路哼着小曲儿,慢慢的走,远离了他们,她的心情简直要飞起来。
从一个看起来颇为正规的店里买来地图,她就开始了漫长的回国之旅,但是当她照着地图的指示走,最后发现自己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绕弯子时,当即气的恨不得将那无良商家千刀万剐!
“这是哪儿啊!”
她仰天长啸,一脸颓败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前看,是漫无边际的小树林,后望,是被废弃的管道,上面长满了及膝的狗尾巴草,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至于那什么地图上说好的客栈啊,附近会有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啊,简直就是屁话,毛线都没有!
并且天色已经近黄昏,她要是再走不上官道,晚上就要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过夜了,要是被什么孤魂野鬼类的看上,硬是要和她结阴婚开启新生活的大门,她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在木桩上,了结这崎岖坎坷的一生。
看着手中的地图,她露出了阴森的笑容,你等着,别让我回去逮住你,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喂。”
正感叹命运的神奇时,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声音,她心里一抖,不会吧,真的有孤魂野鬼啊,苍天大地啊,她不过是说着玩玩的啊!
僵硬的转头,于一堆狗尾巴草中看到了一匹马....嗯...大概是马。
看到那只不停摇晃尾巴的马,她眼眶湿润,那马已经没有马的样子,身上没有一丝肉,全是骨头,马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她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马骨架上贴了什么东西,一张马脸没有一点精神气儿,整一张丧脸,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这马大概是年纪大了,喘息声很重,她看到了老马,老马自然也看到了她,然而只是瞟她几眼,依旧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