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停下脚步,也不管何沉烟打算和盈妃寒暄些什么,像是要故意拉开她与何沉烟的关系。
何沉烟疑惑地看了一眼太后,又被盈妃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王妃……”盈妃唤了何沉烟一声,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要不,我直接唤你的名字,你看如何?”
何沉烟本想拒绝,但是想到盈妃怎么说也是个长辈,便同意了:“就依盈妃娘娘的意思。”
皮笑肉不笑的盈妃又说:“沉烟,你和怀真既然关系不错,你也不用管我叫得这般生疏。”
这一次,何沉烟却坚定地拒绝了她:“这样不太好。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长辈,又是父皇的妃子,王爷兄弟的母妃,我怎么能够随便更改称呼?”
“额……你说得也有理,那全凭你的心意就行。”拉关系失败,盈妃也没有放在心上。
正好,一直没有出现的何巧晴姗姗来迟,盈妃让何沉烟随便坐,她自己则是去接待何巧晴去了。
在她转过身背对着太后的一瞬间,本来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施施然朝着不远处的何巧晴走去。
何沉烟本来想挨着太后坐,却在太后的示意之下,坐到了离太后最远的地方。
“本宫自有安排,沉烟,你先坐过去。”
“好。”何沉烟也没有多想,反正现在楚骁不在身边,她坐哪都一样。
原本是担心太后年纪太大不方便,不过抛开了年龄,太后看上去其实也就五十多岁的模样。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看上去都那么年轻?
原来盈妃不但没有告诉何沉烟地点有变,她甚至连统一战线的何巧晴都没说。
要不是何巧晴跟在何沉烟的后面,从打听消息的宫女那里知道了位置,她可能要在偌大一个皇宫内乱窜,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地方。
“见过盈妃娘娘。”何巧晴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无奈自己一介平民,不敢在盈妃的面前放肆。
盈妃一改之前的温和,在何巧晴的面前轻蔑道:“今天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千载难逢,可不要让本宫白费了这番心意。”
“是娘娘,巧晴一定会抓住机会,不让娘娘失望的。”
走到里面,何巧晴一眼便看到了正无所事事的何沉烟,她对面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但是她的周围并没有宫女服是,何巧晴猜测,这或许是哪个不得宠的皇亲国戚。
这里是一个在湖边修建的小屋,何沉烟坐的地方刚好就是岸边,只不过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几乎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了起来,只留下了大门通风。
绕过屏风,何巧晴只是向太后微微颔首,说了一句:“见过老夫人。”随后就径直走到了何沉烟的身边,紧靠着何沉烟坐了下来。
小屋的面积不大,因为本来就是建来让宫中的人休憩玩耍的地方,所以也并没有多么华丽,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和坚固为主。
何巧晴的出现并没有让何沉烟抬头,她低垂着眼眸,正在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总是这样,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想事情。
盈妃带着楚香玉,以及身后的几位妃子入场,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透过屏风都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只是当她们绕过屏风之后,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收敛,纷纷朝着坐在位置上的太后行礼。
太后不耐烦地摆手,说:“免了,今天本宫不是主人,你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用太过介怀。”
“太后这是哪里的话。”几位妃子施施然落座,盈妃瞥了一眼已经浑身僵硬的何巧晴,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都还没开始呢,她怎么就吓成这样?
太后把盈妃的疑问看在眼里,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你们现在倒是对本宫这般恭敬,可是有的人呢,见到本宫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后的脾气臭,妃子们面面相觑,都在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却看到一直沉默的何巧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太后的面前跪了下去。
“刚才是民女有眼无珠,不识太后尊荣,冒犯了太后,请太后原谅!”
何巧晴浑身发冷,跪在太后面前头都不敢抬,背上像是有一束强烈的光线,将她定死在地上。
周围的人无不惊恐地看着太后和何巧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何巧晴说话,楚香玉坐得远远地,冷眼旁观。
“哼,一个毫无教养的野丫头,见了长辈竟然只是点头,难道是本宫配不上你的一个大礼?”
太后的身边除了盈妃安排的宫女,并没有任何一个贴身侍女相伴在侧,就和何沉烟昨天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何巧晴知道当朝太后脾气古怪,难以招惹,本来想着她也不经常进宫,见到了之后躲着就行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她撞到了枪口,实在是太倒霉了。
“这一切都怪民女眼拙,求太后娘娘宽恕民女,民女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面对何巧晴的苦苦哀求,太后无动于衷,但是她却看向了对面的何沉烟。
何沉烟对眼前的事情并不关心,她才不在意何巧晴招惹了谁。
没有别人帮忙说清,眼看着太后就要降罪,何巧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求助地看向身边的盈妃。
这个时候,组局的盈妃才站出来替何巧晴说清:“太后,巧晴这孩子还小,平日里就呆在家中,没有怎么见过世面,太后您消消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说着,她递了一个眼神给楚香玉,楚香玉将面前一个锦盒拿在手里,递给了盈妃。
“妾身知晓太后近几年身体不适,特意让人从关外寻来了一株千年人参,您回去泡泡水喝,对身体大有裨益。”
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送到了太后面前,盈妃的笑容已经僵在脸上了,太后都没有接过去。
“你要为这个鲁莽的女子求情?”太后突然问,看向盈妃的眼神有些凶狠。
“这……不是。”盈妃被这个眼神看得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之后才说,“妾身这不是害怕太后您气坏了身子,一心想要替您分忧嘛。”
故作姿态的盈妃看得何沉烟直皱眉,关外找来的人参?那地方还有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