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娘娘!你们在吗?”
萧稚充满活力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房间内旖旎的气氛,何沉烟和楚骁同时闭上眼睛,无奈地叹气。
楚骁捏了捏何沉烟的手,说:“你先去歇着吧,我出去一下。”
何沉烟满脸通红,一是被气的,二是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多羞耻,但是心里还是爽的。
她在楚骁的怀里半倚半靠,微微点了点头,在楚骁站起来之前,她确实感觉很不甘心,所以灵机一动,忽然仰起头,在楚骁的嘴边亲了一下,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楚骁被她偷星一样的表情逗笑了,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然后潇洒地套上了外套,出门去了。
坐在大厅里,楚骁喝了一口热茶,问萧稚:“这么晚了,还叫我做什么?”
萧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了楚骁,说:“这些都是李青竹和风凭意拿给我的,包含了今年国内几乎所有的民生信息,不过李青竹说里面只有大概的情况,毕竟只有线人提供的信息,更详细的,就只能等各地方官员上报了。”
“这种东西你直接交给父皇就好了,何必再交给我?”
楚骁纳闷,但还是接过了书信。
萧稚嚅嗫了半天,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对楚骁说:“风凭意让我一定要先交给你看,因为里面有一份特殊的消息,和娘娘有关。”
说到这里,楚骁恰好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封在书信里面的,单独的一封信。
这应该就是风凭意想让他看到的。
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很特殊的东西,但是随着楚骁越往下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一旁的萧稚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是看楚骁这一脸愁容,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楚骁不可置信地看着信里的内容,连瞳孔都止不住颤抖。
“怎么了?里面写什么了?”萧稚疑惑地接过楚骁手里的信,大致看了一眼内容,刚才还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娘娘她……不是何显贵的女儿?!”
楚骁“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萧稚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还不忘带上两把雨伞。
今夜桂香楼没有生意,风凭意也乐得清闲。
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房门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楚骁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封已经揉皱的信,“啪”地一声放在了风凭意的面前。
“说说看,这里面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楚骁的气势咄咄逼人,而风凭意一点也不紧张,像是已经猜到了一切。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色平静地对楚骁说:“不要那么急,我看你今晚也睡不着,不如坐下来,好好听我讲个故事。”
跟着一起过来的萧稚关上了房门,也坐了下来,听见风凭意缓缓开口。
“十七年前,我们的燕王妃刚刚出生的时候,初入京城的何显贵还没有什么官衔,却突然请了一次长假,说是要回老家给他的兄弟奔丧,这一去,就是半年。而我们的燕王妃,就是在这半年出生的。”
萧稚听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我也调查过娘娘出生的地方,确实有你说的这件事,但是这也只能说明,她的母亲是在何家老宅临盆的。”
“事情远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风凭意神秘地笑了笑,把楚骁拿过来的信打开,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这里,就是娘娘身世的关键所在。”
风凭意指的地方,真是何显贵的兄弟的死因。
据调查,风凭意发现,何显贵的兄弟并不是在他回去之前死的,而是在他回去之后死的。
“那他为什么要说是为奔丧?这于理不合啊?”萧稚对此大为不解,哪有为活人奔丧的?
“别着急,你再往下听。”
随后,风凭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十七年前,燕多微当时就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她肚子里却又有了另一个婴儿,这么奇怪的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
而其实,她当时手里抱着的婴儿,并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何显贵兄弟的孩子。
何沉烟真正的父母,在这半年之内,死在了他兄弟何显贵的手中。而何沉烟之所以会被送到城外,则是因为一个江湖方士说,何显贵要想升官,就必须要这么做。
听到这里,萧稚已经彻底呆住了。
楚骁双拳紧握,抑制住内心的狂躁,问风凭意:“那理由呢?就因为那个算命的随口一说?何显贵就因为这件事,就把他的兄弟杀了?”
说到这个,就连一向从容的风凭意也要叹气:“算命的人确实存在,但是实际上,他也只是何显贵的一个幌子,真正的理由,恐怕只有我们到了现场才能知道了。”
楚骁和萧稚对视了一眼,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三人顶着大雨,一路来到了当年关着何沉烟的那个小院子。
本就破败的院子,离开了人气,更显荒凉。
三人站在屋顶上,俯瞰着曾经囚禁何沉烟的牢笼,在一瞬间,楚骁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风凭意看了楚骁一眼,笑着说:“别着急,这里还不是主战场,你们跟我来。”
跳下房顶之后,风凭意带着另外两个人,来到了离小院子不远的一处池塘,最后竟然在一堆碎石当中,找到了一扇通往地下的门。
“你竟然连这种地方都知道?你当年在宫里跟着国师学过算命了?”萧稚不可思议地看着脚下的石门,诧异地问道。
“算命倒是没有学过,但是我当年还在朝廷做官的时候,意外知道了一些事情。”
风凭意才说完,周围的草丛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楚骁和萧稚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却被风凭意轻轻地拍了拍肩膀。
“别紧张,都是老熟人了。”
从黑暗的雨幕中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忧郁,被何沉烟救了一命的国师。
“微臣参见燕王殿下。”
楚骁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国师,问他:“你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国师摇头:“当年微臣还只是一个学童而已,参与那次事件的,是微臣的师父。微臣此番前来,其实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他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