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每走一步,船夫就往后倒退一步,而横在马先宁脖子上的匕首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捏在手里,马先宁吓得说话都哆嗦:“你……你冷静一点,我们之前说好的啊,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说好的?”风凭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收回了想要再次出击的手。
这两人果然有猫腻!
本来是早有预谋的两个人,此刻船夫却突然变了卦。
他的左手死死掐住马先宁的脖子,马先宁的体型偏瘦,脖子上更是一点肉都没有,风凭意甚至都能看到马先宁脖子上下陷的凹痕。
右手的匕首狠狠往下压,锋利的刀刃切破了皮肤,已经有点点鲜血流了出来。
船夫不但没有回应马先宁的话,手上的力道还变得更重:“殿下,你再往前多走一步,休怪我刀下无情!”
“哼,随便你。”楚骁对马先宁的生死毫不在意,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威胁船夫说,“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插翅也难飞。”
“切,果然是个冷血王爷。”船夫厌恶地砸了一下嘴。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从他的语气和动作来看,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楚骁的脚步未停,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船夫接近,身上的压迫力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越近,船夫就越紧张,手就越用力,马先宁距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王爷……咳咳,求求您,帮帮我,我再也不骂您了……”马先宁的气管被掐住,说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如果船夫的力气再大一点,他就真的要归西了。
这个时候,刚才还一往无前的楚骁,突然停下了脚步。
船夫以为自己的计划起了作用,得意道:“哼哼,嘴上倒是无情,说到底,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啊!!!”
身边一束刀光闪过,船夫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被刺入了一把一指宽的刀,那只手臂瞬间就被卸去了所有力气,横在马先宁面前的刀蓦地脱手,被冲上来的楚骁接住。
趁着船夫失神的瞬间,楚骁又抓住了他掐着马先宁脖子的手,手臂肌肉力量暴起,整个房间的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下一刻,刚才还站着的船夫已经痛倒在地,五官扭曲。
船夫倒地之后,众人才看到藏于船夫身后的何沉烟。
何沉烟一脸冷漠的表情,看着地上的船夫,说:“早就看你不对劲了,竟然还想行刺,胆子不小啊。”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楚骁和萧稚,别人都从来没有见过何沉烟动武。
特别是方远和方思思,他们站在船夫的侧面,刚才何沉烟手起刀落的潇洒模样简直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让他们忍不住惊叹。
画舫靠岸之后,萧稚去叫燕王府的人过来收拾,李青竹主动请缨,要送方远和方思思回家。
“我们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让你们害怕了,我去送送你们吧。”
李青竹又端出了他那潇洒公子的派头,旁边的风凭意忍不住泼他凉水:“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擅自把我的画舫给划出来?”
“额……我当时看王爷着急,重新买一个画舫多麻烦呀,反正你今天也没用,是吧?”
“哼,今天的人力物力都由你来出。”
扔下一句无情的话,风凭意把方家的兄妹送上了马车。
方远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谢:“多谢风大哥,但是我和小妹……”
此时,方思思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对风凭意说:“我和哥哥想了又想,这次事件我们也参与了,能不能让我们一起去燕王府看看……”
燕王府,坐落在京城最偏僻的角落,让人望而生畏,却是方家兄妹这种年轻人向往的地方。
神秘又恐怖,加上冷酷无情的燕王府主人,实在是太让人心动好奇了!
风凭意和李青竹奇怪地对视了一眼,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心理,便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方家兄妹在京城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楚骁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拒绝,只是说:“一会可不要吓破了胆,跟上吧。”
船夫被五花大绑,丢进了猪笼,一路上都被路边的人围观着前进。加上冬天寒风凛冽,到了燕王府之后,船夫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了。
“押到地牢去,听候发落。”
“是!”
被一起押过来的马先宁心头一颤,努力把头压到最低。
昨天楚骁才知道何沉烟的真实身份,他心疼都来不及,现在又知道马先宁竟然和船夫有勾结,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风凭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楚骁之后,和李青竹带着方家兄妹玩去了,大厅里只剩马先宁和楚骁他们。
楚骁单刀直入,问马先宁:“你说的商量好的事情是什么,难道是一开始就对沉烟心怀不轨?”
马先宁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回答说:“不是……其实我们,有另外的计划。”
“另外的计划?”萧稚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威胁,问马先宁,“难道刚才船夫绑架了你,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吗?”
“不不不,这个倒是没有。”马先宁支支吾吾,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
“这个人其实我也不认识,是上头派下来与我合作的,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现在也不好说……”
“这有啥不好说的?”何沉烟纳闷,“你刚才差点就被你的伙伴杀了,眼下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说不好说?”
原主到底是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白痴?
马先宁的喉结上下滑动,双眼紧闭,但就是不张口。
萧稚不屑地揭露他刚才的行径,说:“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知道呼救,没了刀就在这给我装硬骨头是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马先宁被萧稚戳中了软肋,奋起反击,“刚才情况危急,如果我不开口分散船夫的注意力,娘娘怎么可能成功!?”
“呵,马后炮倒是放得挺响亮,要不是风凭意因为要救你,早就把那个人放倒了,还需要你来分散注意力?”
萧稚怒火中烧,认为马先宁简直不可理喻。
而马先宁却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他就是风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