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何巧晴原本挺聪明的一个人,今天下午为了让我心软还说了谎,明明已经快要达到目的了,怎么还要冒险?”
何巧晴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但是何沉烟早就知道她话里的漏洞。
“她明明知道何显贵做的那些恶事,却说自己从来不知道,我想着要不就这么糊弄过去吧,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没想到竟然跟我玩这一手。”
想到有人要染指楚骁她就来气,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放过的何巧晴,这不是间接证明了自己在引狼入室嘛!
楚骁颇为惊讶地看向何沉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今晚上何沉烟表现出的占有欲让他很满足。
就像何沉烟下午说的那样,爱是相互的。
只有这样,才能长久。
但是关于何沉烟的疑问,楚骁的解释是:“也许就是你的纵容,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跳过了你那道坎,而且你还让她留在了燕王府。”
“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何沉烟尴尬地捂脸,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这样了。
楚骁失笑,伸手握住了何沉烟的小手,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向外人证明,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安心下来之后,没过几天,何沉烟的夹板已经能拆了,楚骁叫了苏行真来帮忙。
何沉烟把宽大的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被布料遮盖的夹板。苏行真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僵在了原地。
“娘娘,您这是……”
苏行真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何沉烟被钢铁缠绕的手臂。
而当事人何沉烟却只是打了个哈欠,毫不在乎地说:“特殊的夹板而已,这些线都是连接神经的,不然我的手指没法动,你不用太在意。”
“这怎么能够不在意!?”苏行真大吼一声,何沉烟被他吼得楞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苏行真已经走远了。
“王爷,王爷呢?”苏行真在偌大的燕王府里到处乱撞,好不容易逮到了萧稚,便一个劲地摇晃他的肩膀,萧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晃散架了。
“怎么了怎么了?苏太医,你冷静一点,王爷刚才已经去找你和娘娘了,你怎么还在这?”
看萧稚这么轻松的模样,定然是不知道燕王妃手上的秘密。
“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能够这般冷静,快跟我来,王妃娘娘出大事了!”
等他们两个再次来到何沉烟面前的时候,何沉烟已经把袖子放下去了,还在那冷静地喝茶,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苏行真脸色阴沉,走到何沉烟面前,让何沉烟把袖子掀起来。
何沉烟满脸堆笑地要求去大厅里,这里人太多,不好发挥。
“现在是冬天,娘娘,大厅内有火炉飘起来的烟尘,阻挡的话会浪费时间,而且卧室的工具齐全,更有利于止血。”
“额……好像是这样哦,哈哈,那就开始吧。”
看来苏行真是铁了心不想要她现在暴露了,反正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了,何沉烟干脆一咬牙,在楚骁和萧稚的热切注视之下,再次把袖子掀了起来。
这边楚骁和萧稚还在纳闷,不是骨折吗,怎么会流血?
而随着何沉烟逐渐露出手臂,一根根扎进肉里的线逐渐暴露在众人面前,触目惊心。
“这些是什么!?”萧稚惊呼出声,楚骁也当场楞在了原地,心中一阵绞痛。
尽管他们两个打仗的时候经常带伤,但是看到那些从何沉烟纤细手臂里伸出来的手指粗的管子,两人的心脏还在猛地收缩了起来。
何沉烟赶紧解释道:“这些都是有用的,我扎进去的时候都用了麻药,而且这些管子也不会对骨头复原产生任何妨碍,真的没事。”
“是为了给雅乡的士兵修复面容吗?”楚骁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这些管子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何沉烟手臂那么粗了,扎进去的时候肯定疼得要命。
而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都在忍耐?
何沉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楚骁和萧稚。
“不能用双手的话,失败的几率会成倍增加,到时候时间拖得太长,恩图不肯说怎么办?”
“那你就瞒着我牺牲自己?”楚骁痛苦地捂住了嘴,眉头已经深深地皱在一起。
听到这一切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楚骁还以为,何沉烟的技艺竟然高超至此,不光能够修复那些人的面容,还能够制造出这么精巧的工具夹板。
然而事实的真相实在是太过残忍,楚骁的内心无比自责,他要是不那么冲动,或许能赶在何沉烟出现之前,就从恩图的口中撬出消息来,何沉烟也就不用受这种折磨了。
看到周围的人情绪这么低落,何沉烟的心也沉了下来。
但是这是她的选择,现在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不后悔。
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就算是大羲国最偏远的地方也应该收到疫苗了,这正是何沉烟想要看到的结果。尽管太后那边迟迟没有去探望,但是这些都是为了百姓,太后也表示理解。
可惜最终,还是伤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的心。
何沉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楚骁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没有事先和你们商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绝对会提前和你们说的。”
“你还想有下一次?”楚骁瞪了何沉烟一眼,何沉烟立马改口。
“没有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下次我肯定会想个对大家都好的方法的!”
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人,现在正放低了姿态向他们道歉,而且她竟然还说自己自私?
世界上哪有这样“自私”的人?
终于,在何沉烟闪亮的双眼,以及苦苦哀求之下,楚骁等人还是放软了脾气,只叮嘱了一句“以后不准了”,然后就草草收尾。
没办法,毕竟是为了全国上下的百姓,甚至还有西缅的百姓。
在拔管子的时候,尽管何沉烟给自己注射了局部麻药,但是还是因为身体的反应太过剧烈,疼得嗷嗷叫唤。
“我的手!!!”
“啊!!!”
整个燕王府上空都回荡着何沉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小桃等人心疼得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要不是苏行真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恐怕还真的下不了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