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杜莹莹怒不可遏,但是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憋得相当辛苦。
明明那些人上一刻还站在自己身后,怎么何沉烟一开口,她们一个个的,全都变成了那指望不上的白眼狼!
楚香玉本来就和杜莹莹看不对眼,杜莹莹之前老是借由各种身份规矩打压她,现在她身边多了个何沉烟,怎么着也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杜莹莹。
她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以便让她看上去更加端庄,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卫太傅身为我等皇子公主的老师,我当然是知道他的品行糙守,他定然是不会因为一件从未发生的事情,去四处宣扬,甚至在父皇面前讨要说法。”
说着,她还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质问杜莹莹:“而且,就连卫怀雅都承认了是被沉烟救下,你为何还要刻意抹杀沉烟对卫怀雅的帮助?不会是想趁机抢走沉烟的功劳,披在自己身上吧?”
楚香玉这么一说,周围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杜莹莹确实忽略了何沉烟帮忙的事实,反倒是极力想把宫女拉走处死,这确实有点奇怪。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我当时确实是看见了燕王妃把热水挡下了,卫小姐当时还不好意思,这才冲出去的。”
“是的呀,燕王妃的动作好快,我当时都没看清。”
舆论的风向逐渐发生转变,形式开始对杜莹莹不利,她要想个办法扭转一下。
“咳咳,确实,方才我好像也看到了。不过当时只是燕王妃靠得比较近而已,而且我们大家也并非是不想去救,而是苦于身上的衣服太过繁重,比起燕王妃那一身轻便的简洁装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好家伙,挺会说的啊。何沉烟挑了挑眉,自己什么时候距离卫怀雅最近了?
这杜莹莹不愧是拍马屁的一把好手,这话既把何沉烟伸手帮忙说得理所当然,又能将那帮看戏的人拉下水,然后借此给她们光荣脱身,还能顺便拉踩一把她何沉烟的衣裳,属实巧妙。
要不是杜莹莹实在是恶心人,何沉烟都要为她的这番话术给折服了。
果然,杜莹莹的话音才落,那些女子就脸色一白,然后就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不是她们不想救,是她们穿着这一身衣裳不方便,而且当时离得太远了,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侍卫听了都要翻白眼,而这些人却把这话说得毫无心理负担,脸皮也是够厚的。
何沉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杜莹莹说:“既然你说你们身上的衣裳繁重,想必是平时也不经常穿这样的衣裳吧?难道你们出去与人游玩,或者面见长辈的时候,都穿着十分轻松的衣裳吗?还是说……其实你们需要穿上这样衣裳的时候很少,这才导致你们根本不习惯?”
本来何沉烟是不介意自己伸出援手的,但是自己帮了人还要为人诟病,还要被当做理所当然,这就不行了。
在场的那些女子都是名门出生,却没有任何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来不及,是自己反应慢,总是把失误推究到别处,把她们自己搬到高高在上的位置,就不要怪何沉烟阴阳怪气了。
那些女子想要否认,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这里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她们也不好改口,只能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假装没有听见。
不过还好,何沉烟见她们都不说话,已经踱步走到一直沉默的林千秋的面前,借助身高优势,垂着眼看着面前的林千秋,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千秋不知道何沉烟为什么要过来找她,她此刻心虚得很,却又不敢对何沉烟视而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燕王妃,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何沉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林千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到这个笑容,她就头顶发凉。
“林姑娘,刚才被宫女踩到了,脚很疼吧?”
话音刚落,林千秋顿时脸色煞白,仿佛丢失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只能一脸震惊地看着何沉烟微笑的脸。
旁边的杜莹莹恨铁不成钢,一把把林千秋拉到了她的身后,说:“燕王妃,方才千秋一直都坐在我的身边,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能随便诬赖好人呢?”
“我诬赖好人?”何沉烟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语气也更加凌厉了一些,“那不妨让大家看看林姑娘的鞋子,不就真相大白了?”
一说到要看鞋子,林千秋的背后就开始起鸡皮疙瘩,并且一直把脚往后缩。
经过刚才的泼水事件,大家都被楚香玉给喊了起来,现在大家都站着,只需要稍微低下头,就能看到林千秋脚背上那个不太明显的黑脚印。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诧异道。
联想到刚才宫女说的那番话,开始有人相信那宫女说的确实是事实。
“难不成真的是被人给绊倒了,这才把摔了的?”
“应该是吧,不然这黑脚印是哪来的?我还记得,林姑娘方才就坐在卫小姐的旁边。”
“那……真正的伤害了卫小姐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这位林姑娘了?”
一番讨论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千秋的身上。
杜莹莹还在强词夺理:“不过是个脚印,多半是千秋方才在外面被人给踩的,谁说一定是被这宫女踩的了?”
“那就让这宫女把鞋脱了,我们来对比一下。”何沉烟笑得狡黠,一切都已经明了,杜莹莹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眼看着林千秋就要被人抓住把柄,杜莹莹作为她的表姐,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楚香玉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乐开了花。
但是好巧不巧,门外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有人听出来是卫怀雅的声音,侍卫也放开了宫女,赶忙出去查看。
发出尖叫的人确实是卫怀雅,但是她并没有受伤,反倒是出发去打猎的人回来了。
“这才多久?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何沉烟觉得奇怪,走出去定睛一看,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风凭意坐在楚骁的马背上,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表情也痛苦不堪,要不是楚骁用手扶着他,他肯定会摔下马背。
而且在楚骁的前面,还有一匹马上驮着个人,脸色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