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山和彭勇跟在小朱的身后,起初还以为何沉烟会拒绝。
毕竟小朱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很多人会在听到这样的提议之后,直接回绝。
虽然知道是为了对方好,但是这样其实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对方,甚至会给对方的自尊带来伤害。
然而这些,何沉烟都没有,她不但接受了,甚至还说出了理由,并没有敷衍小朱。
“说起来,你们当中,有的人明天就会出发吧?俸禄都拿到手了?”何沉烟问。
彭勇点头,说:“在年前萧大人就发给我们了,最近在京城巡逻的时候,我们还抽空买了些东西回来,准备带回家去。”
“哦哦那就好,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是,娘娘!”
楚骁发放的俸禄一向都是最高标准,何沉烟一点不担心小朱他们回家的时候会没钱,况且萧稚还私下里给他们发了一些车马费,根本不用再花多余的钱。
“娘娘你怎么知道我还给他们发了车马费,我连王爷都没说。”
萧稚表示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楚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那点小心思,根本就不用猜,你拿俸禄的时候许青山就告诉我了。他说,你让他把给你的钱按路程分给将士们,当做新年贺礼。你前脚说完,他后脚就告诉我了。”
“这个叛徒。”萧稚咬牙切齿,“当上管家之后权利愈发大了,得找个机会杀杀他的锐气。”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按照萧稚的性格来看,多半转头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个人带着慰问品,何沉烟带了些口服营养液和消炎药,来到了桂香楼的门外。
初一过后,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已经陆续开张,沉寂了一天一夜的京城,又逐渐恢复了热闹。
风凭意安排好了今天一天的事宜,现在正坐在房间里和李青竹下棋。
棋盘上胜负未分,双方还在厮杀,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黑子的胜算要略大于白子。
李青竹指尖捏着白子,脸色异常严肃。
精于工匠手艺的他,其实并不擅长下棋,能和风凭意下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让他绞尽脑汁的结果了。
“如何,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吗?”
风凭意笑眯眯地问道。李青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是还是专心对待。
晚香和暖容进来说:“掌柜,燕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来了。”
风凭意头也不抬,说:“嗯,请他们进来吧。”
“是。”
等到楚骁他们进来之后,李青竹因为错下了一个子,局势更加一边倒了。
“胜负已分,如何,还要继续吗?”风凭意笑得像是个狡猾的狐狸,李青竹看着这期盼,憋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应对之法,只能认输。
“太复杂了,我以为把棋谱背下来,就能赢过你了,果然还是不行啊。”
何沉烟惊讶道:“你还把棋谱背下来了,这么厉害?”
被人夸奖了,李青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是棋谱而已,都是死物,背下来不算大本事。”
“那也很厉害了,至少能静下心来,已经赢过很多人了。”
“这么说来的话,好像是哦。”李青竹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心情好了很多,发现何沉烟真会夸人。
风凭意邀请楚骁也来一盘,李青竹很大方地让出了位置:“来来来,这小子武力不行就来文的,你来替我教训教训他。”
“你那是小时候不学,还能赖到我头上了?”
李青竹自知理亏,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潇洒地坐到了萧稚的旁边看戏。
何沉烟问萧稚:“你也会下棋?”
萧稚摇头:“不太会,水平只到了最基础的入门而已。但是王爷很厉害,据我所知,能赢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是有赢有输。”
“这么厉害?”何沉烟有些吃惊,转头看向面前的棋盘。
下棋虽然被文人雅士视为修身养性的活动,但是终究也只是游戏。
何沉烟上一世的父母,为了在别人面前吹牛显摆,也让何沉烟去学过一段时间。但是何沉烟心不在此,只学会了一些套路而已,和楚骁、风凭意这种常年摆弄棋盘的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看别人下棋,还是很有意思的。
本来说好了是探望病人,结果现在已经变成了对弈大会,五个人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晚香过来提醒他们,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楚骁落下最后一子,风凭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赢不过你,你的棋艺又精进了呀,王爷。”
“只是闲来无事,思考了一些新的门路而已。”
楚骁并没有特别谦虚,在风凭意他们的面前,没有必要。
不过有一件事,何沉烟很是好奇:“你们既然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称呼全名呢?”
明明楚骁都不会叫萧稚全名,而是亲切地称呼为“阿稚”,怎么到了风凭意和李青竹那边,称呼就没有那么亲密了?
“王妃娘娘很好奇这个?”风凭意淡淡一笑,随后看向李青竹,示意李青竹来解释。
李青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一副严肃的表情,何沉烟以为这会是什么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结果何沉烟头脑风暴了半天,才听见李青竹缓缓吐出几个字:“叫昵称太肉麻。”
说完之后,房间内其余的四个人瞬间噤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何沉烟怀疑又尴尬地看向李青竹:“就这?”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半晌,楚骁才解释说:“我和阿稚是亲戚,这个另说。我们四个认识的时候,大家都才识字没多久,而且之间还发生过一些摩擦,后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好改口了。”
“你们认识的时候还吵过架?”何沉烟觉得新奇。
按照现在楚骁他们的稳重性格来看,实在是难以想象。
其余三个人都尴尬地转移了视线,想必当时不是闹得挺凶,就是说起来特别幼稚。
见其他人都不想提起,何沉烟凑到了楚骁面前,睁着一双求知欲极强的双眼,央求楚骁说说看。
楚骁架不住何沉烟一再请求,只能尴尬地提起往事。
“我那个时候已经搬出来了,住在燕王府,阿稚和李青竹来找我,我们在街上碰到了风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