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看楚香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这次的举动确实有些过分,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张收据。
“连同这份一起,都交给皇祖母吧。”
楚香玉愣了愣神,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手中的两份收据,又抬起迷茫的双眼看向何沉烟和楚骁。
直到这个时候,何沉烟才有机会向楚香玉说明情况,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从楚骁进来之后,太后就发觉事情不太对劲。
后来又看到楚骁看向何沉烟的神态,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这两个人就是演给他们看呢。
难怪在祭祖的时候,皇上会递给她那样的眼神,果然都是事出有因。
太后对比了一下手中的两份收据,心中已经了然。
然而丽妃和杜莹莹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楚骁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又变回来了,这第二份收据是从哪里来的,上面写了什么?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终于,太后清了清嗓子,询问楚骁:“这两份收据,你们都能保证是真实的吗?”
杜莹莹顿时愣住,为什么太后会这么问,难道她已经从里面看出了什么吗?
但是现在已经是风口浪尖,再无回头的可能,丽妃也一直在用眼神催促她,她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是的皇祖母,孙儿敢保证,那份收据是真的,是孙儿从绣坊掌柜那里拿到的。”
楚骁斜着眼睛看了杜莹莹一眼,没有说话。
一时间,观景台上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太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但是在看向杜莹莹的时候,目光甚至比刚才还要锐利。
“靖王妃,你和丽妃处心积虑编造谎言,甚至还捏在假收据,就是为了诬蔑沉烟的名声,分裂她和楚骁之间的关系吗?”
凌厉的视线和严肃的口吻,此话一出,所有人一片哗然。
事情的反转来得太快,看热闹的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说何沉烟在外面水性杨花,怎么楚骁一出现,就成了丽妃和杜莹莹诬蔑好人了?
丽妃和杜莹莹脑袋嗡嗡直响,精心编造的谎言居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那张收据到底是什么?
“太后……您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明白?那燕王妃和西缅使臣之间确实关系暧昧,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呀。”
丽妃说完,企图向周围的人寻求佐证。
可惜刚刚还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的那些人,此刻全都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点头,甚至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明明上一刻还团结在一起,下一刻就被众人丢弃。
虽然知道这些人靠不住,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丽妃心里的巨大落差还是无法弥补。
咬了咬嘴唇,丽妃什么都没说,把视线转移到了杜莹莹身上。
杜莹莹已经被太后吓得说不出话来,视线和丽妃相碰的时候,惊恐的双眼还在向丽妃寻求帮助。
“啧,废物。”丽妃暗骂了一句,非要把杜莹莹推出来挡枪不可。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对太后说:“太后娘娘明鉴,妾身说的话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欺瞒。而且……您可以问问靖王妃,那收据分明是她找到的。”
“丽妃娘娘!?”杜莹莹失声喊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出卖了。
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丽妃狠心地别过了头,杜莹莹只能硬着头皮说:“丽妃娘娘说的是。皇祖母,孙儿知道您平日里对燕王妃百般宠爱,但是她真的配不上这些,她……”
杜莹莹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厉声打断了她:“大胆!你诬蔑沉烟,现在居然还来数落本宫的不是!”
从骨子里流露出的惊恐让杜莹莹倒退了一步,呼吸都变得困难,再也不敢开口。
楚骁觉得还不够,又在旁边冷声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说的话是事实,那本王问你们,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沉烟和卢卡斯有不正当的关系?”
义正言辞地说着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但是当楚骁问出来的时候,丽妃和杜莹莹却又成了哑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何沉烟窝在楚骁的身边偷笑,被楚香玉生气地瞪了一眼,立马收敛了笑意,小声地向她道歉。
此时,有人站出来说:“方才丽妃娘娘提醒我们了,燕王妃确实和西缅使臣有些关系。她身为殿下您的王妃,却与其他男子说说笑笑,这本身就是不守妇道的……。”
楚骁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在碰到楚骁目光的一刹那,她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开口。
“你刚才说,你们?”楚骁危险地眯起眼睛,环顾四周,“没想到你们身为女子,却是对女子最为苛求的人,本王真是为你们感到悲哀。”
何沉烟也认为那个人话中的要求委实太过愚蠢。
依靠了楚骁一会之后,何沉烟终于再次开口:“与朋友之间交流聊天,就因为对方是男子,就成了不守妇道?真是笑话。难道作为女子的你们,成了家之后,就再也不和其他男子说话了?”
丽妃找到了突破口,眼神不再游移,说:“燕王妃此言差矣,不是不能同其他男子说话,而是不能同对自己有所想法的人那般亲密。西缅使臣面容俊朗,潇洒不羁,他与你那般亲近,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那种心思?”
“就因为人家长得帅,你就说人家心思不纯洁?”何沉烟简直想笑,这是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然而令人愤怒和无奈的是,在场的很多人,都抱有这样的想法。
楚骁却对此不以为然。
他那冰冷的双眸看向丽妃,说:“丽妃娘娘可要注意你的措辞,卢卡斯是西缅使臣,不是普通人,你这样随便捏造别人的谣言,破坏的,可不止是本王与沉烟的感情,还有大羲国与西缅之间的情谊。”
这帽子扣得太大,但是却很有道理。
丽妃在说这些的时候,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与她站在一起的杜莹莹也傻了。
杜莹莹拉了拉丽妃的袖口,小声询问道:“这件事是不是牵扯太大了?要不停手吧?”
“怎么可能停手!”丽妃凶狠地甩开了杜莹莹,但是眼底的惊恐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