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深宫血泪史1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凤雪汐没有多少感觉,十分冷静的问:“当初如果没死一个,你母后也入主不了东宫吧。”

她冷血的令人发指,让南风染有一刹那的哀愁。

深思了良久,他低低的道:“当初你确实已经没了气息。”

“然后呢?”见他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凤雪汐有些不耐,语气也强硬起来,“你能不能痛快点,别问一句说一句的?”

被她呛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南风染轻咳了声,“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主宗祠的,要由族中长老送去天祭,是我拼了命,才将你的…留下。”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尸首二字不太合适,他说起来有些吞吞吐吐。

停顿了片刻,见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带来一股十足的压力,他才轻咳一声继续。

“没想到,断气足有一天的你,突然呛咳一声又活了过来。我怕再发生意外,就让绿姨带着你逃出清川。可没想到的是,后来却与绿姨失去了联络,这才让你流落在外多年。”

凤雪汐和潇疏珏对视一眼,觉得简直就是在听天方夜谭。

怕凤雪汐会触动哪根神经,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潇疏珏成了全权代言人,“你为什么会拼命救汐儿?皇家无亲情,别告诉本王你这么在意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

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小汐儿是我盼望了许久的妹妹。”南风染不满他的怀疑,锋利的眸光甩向他,“从我母后怀她起,本太子就日夜期盼着,她出生都是本太子第一个抱着的!”

他这一说,俨然就是在拱火。

潇疏珏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比他对凤雪汐更亲密。

俊美的脸庞阴沉如水,冷鸷的望向他,“撒谎也撒的高明些!你难道充当产婆去接生?”

生孩子都是产婆在身边,第一个抱孩子的也一定是产婆,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皇子!

“因为小汐儿是早产,七个月就生下来了!”南风染怒目相视,为他的不信任而万分恼火,“当时良妃正在月子期间,阖宫上下都将她奉为皇后一般伺候着,根本没人理会我母后的死活。小汐儿是本太子亲自接生的!”

“……她就没有一两个贴己人在身边?”凤雪汐撇了撇嘴角。

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皇子接生吧?

况且,那时他才多大?

“那个时候,你以为我还放心别人吗?”提起陈年旧事,南风染的眼圈忍不住红了,泪水在眼框中打转。

“……”他说的在理,凤雪汐一时被呛的无言。

看情况,当时良妃只手遮天,恐怕也的确没什么贴己人可信任了。

潇疏珏却不干了,他的女人,自己都舍不得吼一声,被旁人吆五喝六的指责,这还得了?

“这和汐儿有什么关系?你吼什么?”他冷着脸,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南风染自然也知道此事和凤雪汐没关系,只是一想到当年的艰难,一时情难自禁,才忍不住大声。

自觉没理,他喟叹了一声,“我不是凶她,我只是为当年的无能为力而感觉愧疚!”

人生于世,难免都会有无能的时候,潇疏珏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

故而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他并未再多言,只是更加握紧了凤雪汐的手,似乎在给她力量。

凤雪汐倒像是个置身事外的高人一般,面不改色心不乱,点点头又继续问:“那我身上的毒呢?谁解的?是你偷了解药?”

她弯腰扶起只还没解体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脚尖不时轻晃两下,一副闲适的样子。

问起这事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有大狼狗这个圣手神医在,她要是还中着毒,早就被他给发现了,不会到现在他都只字不提。

南风染苦笑了下,“没错!当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母后让我将解药偷偷藏到良妃宫中,我偷偷将解药匿下了。幸而当时匿下了,否则即便你自假死状态中活过来,没有解药也必死无疑。”

他的语气有些庆幸,可在凤雪汐听来却没什么感觉。

她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良妃既然当初那么得宠,皇帝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女儿就对她弃若敝履?恐怕这其中还有不少故事吧?”

从她的身世之谜被南风染道出来,潇疏珏就如临大敌,怕她承受不住压力。

可怎么看,她现在的状态都不像是受尽打击,倒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这让他有点意外,一时弄不清她是真的轻松,还是在故作坚强,心里有些没底,眼珠不错的紧盯着她,眉峰不由的皱紧了。

南风染面色微僵,眼神闪烁的将脸扭向一旁,“我真怀疑你当时是有记忆的!”

“自古皇家无亲情,老子杀儿子,儿子诛老子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一个从出生就准备被牺牲的女儿?”凤雪汐浑不在意的笑,“所以我能认清形势,只能说我活的清醒,你就别在这感慨了,麻溜说,我还有事呢。”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是真的不耐烦。

她的特种兵战队就跟吃子弹一样,兵工厂那边的进度要时刻紧盯着,一点都不敢放松。

而那边的管事多少有些滑头,她正考虑着再观察观察,不行就要换人了。

南风染似乎十分受打击,眼神之中溢满了受伤,“不是每个皇家人都那么冷血无情!否则这些年我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找到你?又为什么丢下清川一大堆的烂摊子,亲自过来接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潇疏珏神补刀,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又插上一刀。

“到底谁心怀叵测,你珩平王自己心里清楚!”南风染冲口而出,拳头砸着窗框“咚咚”作响。

他就背对着窗子,刚刚打架的时候窗户也受到连累,被砸开一个大洞。

初春的冷风灌进来,吹的他墨发张扬,衣袍鼓荡,更印证了他此刻的怒火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