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胖子是后厨的大师傅,平日里为人也算憨厚,见人总是满脸堆笑,就是不太爱说话。
他家有妻小,老少四代人都指望着他一个人养活,做事很是勤快,就怕丢了这个差事。
如今听说还有一线转机,他哪里还能顾得上其它,一股脑的就将事情讲了出来。
“你胡说!”一个五十多岁,体态彪悍的婆子冲上前来对他又抓又扯,“你个挨千刀的,做什么要诬害我老婆子?不就是前几个月借了你几吊钱没还,你便这么害我,你这个黑了心的!”
胖子任她撕打也不还手,头发被扯散了,脸上也被挠出了几条血道子,却只是面向潇瑾的方向又说,“王爷,奴才句句真话,若有一字虚言,天打五雷轰。”
撕打的人正是李婆子,她又哭又闹,下手也重,只一小会儿,胖子就被她扯的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卫童看不下去了,两步上前一脚踢开还在撒泼的婆子,“腌臜的婆子,你还敢闹?且等事情查明了,给我仔细你的皮!”
那婆子被他大力的一脚踢的滚到了一边,拍着大腿就开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老婆子被人冤枉,还不能还嘴,这什么世道啊…老天爷啊,你瞎了眼了,怎么不将这起黑了心的劈死…”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眼角余光一直瞥着潇瑾的方向,一见他凌厉的眼光向她瞥来,立马又抹眼泪又抹鼻涕。
众所周知,澈王心肠软,她是想借着撒泼打滚来逃避罪责。
可很明显,她只看到了表相,潇瑾是面热心冷的人。
真触了他的霉头,发起狠来,他的手段不比人差。
潇瑾被她嘶嚎的脑仁疼,“龙九,把她先给本王捆了,再把嘴堵上。”
龙九按吩咐行事,很快,世界清静了。
“就只有她一个?”潇瑾冷酷的看着众人,锐利的眸子绽着熠熠冷光。
很快,又有一个人跪爬了出来,“王爷,还有柳儿,这蹄子每日负责您屋里的洒扫,说她看见您和卫大人亲嘴来着,而且还那个了!她到处跟人说,床都快被你们摇塌了,被褥上都是那东西!”
我操!
卫童脸一下子全黑了,有些人舌头是不是长疮了,否则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哪个是柳儿?”他气的七窍生烟,眼睛在两个丫鬟之间来回扫量,有种撕碎了她们的冲动。
“就是她!”那人伸手一指绿衫女子,“她不只在咱们府里说,还和来府里串门子的几个蹄子嚼舌头。那几个蹄子还酸,说她的月钱这么高,原来是抓了主子把柄,王爷不敢不给。”
那丫鬟早已吓的面如土色,身体抖如筛糠。
她也是个不济事的,身下传来一阵温热,尿骚味顿时飘荡在空气中。
她哭着爬过去,“王爷,王爷饶命,奴婢只是一时黑了心,并非存心要给王爷抹黑,求王爷看在奴婢自小在府里长大,饶奴婢这一回。”
她伸出两手想要抱潇瑾的大腿,却被狠狠一脚踹开,“下作的东西!你还有脸求饶?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乱棍打死!”
来人?哪来的人啊?
全府上下,就龙九一个是执行的侍卫,其它的全都在这里受审了。
龙九那厢还在押着被捆了还撒泼打滚的李婆子。
这妇人膀大腰圆的,力气颇大,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候,真是卯足了力气折腾,只差把绳子给绷断了。
见此情形,卫童打了一声呼哨。
暗夜之中迅速奔来数道身影,“卫队,有什么吩咐?”
卫童伸手一指还在嚎哭的柳儿,“把她给老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两人上前,架起那大小便已经失禁的丫鬟便拖到了一旁。
其中一人飞身上树,撅了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一根树干,抡圆了膀子就开打,执行命令没二话。
惨叫声划破夜空,那丫鬟起先还求饶,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没了声息。
按压的那人过去探了探鼻息,上前回禀:“卫队,执行完毕。”
卫童挥了挥手,“辛苦了,忙你们的去吧。”
潇瑾神色有些不对,眯着眼睛看向他,却是一言不发。
至此,一场口舌引发的血案似乎变了味道,他也没了再探查下去的欲望。
“龙九,这里交给你了!”他交待了一句,狠狠一拉卫童的手臂,“跟本王走!”
卫童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维护了他的尊严。
他没多说什么,脚步紧跟了上去,一脸的坦然。
“你们这是在监视本王?”门关上,潇瑾脸色难看的问。
卫童目光凉凉,似笑非笑的问:“王爷,你有什么需要咱们监视的吗?”
“没有!”潇瑾胸怀坦荡,“所以本王才心寒!”
“龙九怎么和你说的?”卫童微感不解。
当日那个黑影的事至今没有着落,让他头疼不已。
可很显然,他没领自己的情,反倒是怪罪。
“龙九?和他有什么关系?”潇瑾更加迷茫。
“别告诉我,澈王府那日来了刺客的事,龙九没和王爷回禀?”卫童带着七分讽刺的问。
“刺客?什么时候的事?本王怎么不知道?”潇瑾彻底蒙圈了。
他怎么会知道,龙九那日出来什么都没看见,只以为卫童是虚张声势,对此只字未提。
见他不似说谎,卫童一皱眉,“咱俩第二次喝酒的时候,有一个黑影潜进来,当时你酩酊大醉,我追了出去。他一个字都没和你说过?”
潇瑾气大了,狠拍了一下桌案,“龙九,给本王滚进来!”
少时,龙九飞跑了进来,同来的还有夏子晴,看潇瑾怒发冲冠,俩人都有点迷茫。
“主子,怎么了?”龙九颤颤巍巍的问。
他有点莫名其妙,主子不会觉得他也是背后嚼舌头的人吧?
潇瑾瞥一眼不请自来的夏子晴,“谁准你过来的?”
夏子晴的眼里迅速掠过一抹受伤,但很快又敛的一干二净,“我在王府寄居多日,现在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来,怕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