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处陷阱的深宫,可柔以身体不好“颇近人情”的主动请皇帝废掉了自己的皇后之位,本欲搬出中宫,但是皇帝以她身体不好为由不让她动。此时的她坐在宫门靠着回忆过着日子,思念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思念初为人母的快乐时光,慢慢相思成疾。这一天,皇帝来到已经不再是正宫的皇后寝宫来看她,看到脸色苍白,呼吸渐渐微弱的皇后,这个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深爱的女人,他满心愧疚,因为不管他用怎样的威严要求御医给她用药治病,仍旧是无法停止皇后渐渐病入膏肓。
他慢慢坐在已经睡着的皇后的床边细细看着:长长的睫毛,曾经,自己多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傻傻的看啊;紧紧闭着的眼睑下面便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曾经,在她深情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对自己深深的爱恋,也看到了自己对她的宠溺,那种眼神好傻;高高的鼻梁,曾经,好喜欢用自己的鼻子去碰她的鼻子,有时候她会发坏朝着自己的鼻头狠狠地撞,弄疼了自己也弄疼了她;那个娇唇,曾经,自己是多贪恋她的甜蜜——然而,一切都是曾经,如今那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已经病的奄奄一息,原本红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煞白的让人害怕;原本含笑的眼睛里总是流出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让这一切美好都成为“曾经”的不是自己吗?自己曾经有多么幸福?——
他尽量压低声音抽泣着,不过还是惊醒了浅睡的可柔——看到皇帝在自己身边坐着伤心地哭着,满心的感动,也流下泪来。看到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流出泪水,皇帝倒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安慰着可柔:“好了,皇后,别哭了,朕答应你,朕会治好你的病,而且婉儿也会回来找你这个母后——”听到这话,可柔哭得更加厉害:“皇上或许忘了,臣妾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再说,臣妾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臣妾自己知道——”她舍不得走,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他——在最虚弱最想睡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怀抱——
皇帝温柔地用手将茶儿满面泪水擦干说:“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朕的结发妻子,朕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可柔吃力的抬起眼睛,看着他。
“大婚之前,朕跟你说过朕要用朕的一辈子好好疼你——你不是都忘了吧?啊?”这才过了几年的光景而已,怎么能忘了呢?
“都这么些年了,皇上还记得这些小时候的戏言啊——”记得那时,都还年少,他曾经说当了皇帝之后便封她为皇后,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告诉过她,那顶凤冠会那样重,压得她喘不过气,还生生与自己的亲生宝贝分离。难道,这便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听到这里,皇帝一脸正经的说:“怎么是戏言啊——我一直都没有把它当成戏言——可柔,你不是还在为婉儿出生的时候的事还在怪我吧——”他着急的说,自称“我”。
“皇上,臣妾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是婉儿的父亲啊——”没有他,自己便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让自己牵挂的宝贝。
“我是婉儿的父亲,可是我这个父亲从来都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去照顾过她,婉儿现在还下落不明,而这个皇家的平安锁链还没有交给她——这孩子没有平安锁链的保佑,怕是要多灾多难了——”皇帝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质的平安锁链,玉质温润,透着盈盈的光泽,像是他对女儿的爱。
“这是——?婉儿的平安锁链吗?”这可是太子才能用的锁链啊,一般的皇家儿女是不能用玉质的平安锁链的。
“你不会忘了宫里的孩子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锁链吧——这块锁链自做好了那天我就一直放在身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交给婉儿——”对她们母女两个,他有着太多的歉意和愧疚。
可柔拿过温润的玉佩,想着孩子的父亲那浓浓的父爱,想着女儿的笑闹——怎么会这样?这是婉儿的锁链,她还没有来得及戴上啊——她痛苦着,也后悔着——但是,还能怎么样,难道说是要告诉他孩子是自己送走的吗?心中想着,用残存的理智转移话题——
“皇上,您——您从来都没有把那句话当成戏言?”说着想用自己本来就没有的力量强撑自己起来。
皇上见她要起来,赶忙帮了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将她的头温柔靠在自己的颈间。
随后,皇帝郑重解释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把那句话当成戏言。可柔,有些事情,我虽是皇帝,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你——你能理解吗?”说着低下头,温柔的看看泪流不止的妻子,眼神中有几许哀愁。
“我能——我能。原来,我没有嫁错人,我这一生唯一的错就是没能彻底的相信你,我甚至害怕,你是皇帝——”看着他眼睛里的爱恋和心疼,她完全没了理智,原来防线竟然这么弱,她选择完全相信他——
“可柔,你快好起来吧,我答应你,你好起来之后,咱们再过回以前的日子,好不好——我要继续履行我的承诺,把你扶回正宫的位置,好不好-啊?”说着,眼睛湿了,这样的话,让自己更加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