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我只是个不能言说的存在,那为何还要前来找我。我并不稀罕你们所谓的荣华,我也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现在就离开我家,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钱大虎和王秀姝都不曾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但是钱大虎却能想象出一二。他不在乎过怎样的生活,但是他却在乎她的姝儿在那样的家庭里,会受委屈。
原本就不想回去,现在听了这样的话就更不想回去,对莫成的驱赶之意也就更明白。
“少主,这些原本我可以不在这时告诉你的,但是老候爷说你有权利知道你自己的身世。身为平南候府的子孙,你有你的责任,如今我们庆国边境蛮匪不断,可朝廷却无将可用,老候爷希望你能临危受命,担起平南候府子孙的那份责任。”
莫成也很为难,对于老候爷交待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更是有些头疼。他不明白老候爷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在一开始就把这些说出来,就算是他,听了这些话也不会愿意回去的吧。
尚未来得及享受候府子弟的尊荣,就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倍的义务和责任,换作是他,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这三个说客给哄出家门去吧。
“你们好没道理!你也说了候府有那么多的嫡出子女庶出子女,可为何就一定要我家相公去担这份责任。相公他在这小乡村长大,什么都不懂,哪比得上你们候府里那些自幼就有名师相授的高贵血脉。”
王秀姝生气了,她想任何人听到这种话都会生气。她不知道上辈子这些人来接钱大虎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以这种还没享权利,就先担责任的理由来劝说的。
但她就是不希望她的丈夫傻乎乎地被人榨干利用价值,却连该有的权利一分都不能享受到。她也不管眼前的人,在候府有多大的权力,反正她是村姑她不懂,但是想欺她丈夫就是不行。
王秀姝说的简单直白,甚至有些无礼,与莫成之前见到的那些名门闺秀都不同,他眉头皱起,被老候爷视为接班人的少主怎么能娶这样一位无礼的乡野村妇为妻。
将莫成眼里的不屑尽收眼底,钱大虎二话不说就是一掌直接劈向莫成,掌风所携带的劲风将院子里正悠闲踱风的鸡鸭鹅都给惊跳起来,一时间院子里动物毛满天飞。
莫成险险地避开那一掌,心惊不已,这少主好俊的功夫,也难怪老候爷如此看重。可现在少主对他们的误会越来越深,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他给请回京城。
“姝儿别气,我不委屈,我有你便好!”
莫成被钱大虎的掌风所惊,只想着怎么把他请回京城。但钱大虎却是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站好,然后将她有些散乱的秀发给挽去耳去,然后轻声安慰。
因为有她在身边,所以并不觉得孤单;也因为有她的理解和体谅,所以他并不觉得委屈。对于那一家子尚未见面的家人,他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怨恨。
“可是,他们任你自由散漫地过了二十五年,凭什么如今需要你的时候便以责任之名唤你归去。他们眼里可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子孙也不是一个亲人,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棵替他们去战线冒险送死的棋子。我如何能不替你委屈,大虎我们不回去,我们就在这山里住着可好?”
如果说之前王秀姝还在震惊,钱大虎居然是候爷之子,如此高贵的身份让人仰望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里便是满满的都是对钱大虎的疼惜。
被人遗忘二十五年,如今再次响起,却是被需要之时。上一辈子时,他听到这样的说法,是不是也曾抑郁难平,并不想随他们回京城?
那样复杂的家族,那样多的弟妹,亲娘已逝,后娘又岂是个好相处的。那胡氏一个乡里村妇都是如此的难缠,那候府里有着娘家背景的候夫人,又岂会容忍前头正妻生下的儿子压过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家庭,王秀姝是真不希望钱大虎回去受委屈的。
因为担心钱大虎,更是因为心疼他这些年的委屈,王秀姝直接扑在钱大虎的怀里央求。完全不给莫成三人脸色,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他们给她乱安罪名。
“少夫人!”莫成没想到,王秀姝不但不劝说钱大虎跟他们一起回京城,反而还在后面拉钱大虎的后腿。当即便是一声厉喝,话音里有着满满的威严,这是他久居管家之位所凝聚起来的。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村姑而已,留在他家少主身边只不过是起个服侍作用而已,待回京城之后少主肯定是需要配一个身份高贵的正妻的,而这个村姑给个姨娘就不错了。
他的一声喝,并没有吓到王秀姝,而是直接将钱大虎心里的怒气给激到顶端!
将王秀姝推到一旁的安全地段,钱大虎直接朝莫成出手,招招攻其死穴,每一招都是全心而为。“我将姝儿看成眼珠子疼着宠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给她脸色看!”钱大虎一招比一招狠,没有一招是虚的,眼见莫成便要不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而近。
“大虎,住手!”
阮苏笙远远地便看到钱大虎欺向莫成,但鞭长莫及,只能出声制止。
即便是听到了师傅的声音,但是愤怒的钱大虎还是一掌劈向了莫成,莫成躲闪不开受了一掌。
“任何人敢伤害姝儿,我都不会放过!”摞下这么一句狠话,钱大虎收了手,但是脸上的狠戾却是没有丝毫的收敛。
姝儿是他的妻,他舍不得让她受一分委屈,这些随便的阿猫阿狗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欺她辱她,当他是死的不成!
“莫成,大虎说的没错!你们要接他回来,那便要连他的妻子一起接受。别忘了他是你的少主,而你只是老候爷身边的管家。”
阮苏笙冷着脸站在莫成的面前,对于大虎的话他从来不曾怀疑过。
“老奴见过二爷,刚才是老奴一时昏聩,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见谅!”
莫成跟在老候爷身边多年,又岂是糊涂之人,哪怕刚刚犯了浑,但是也能马上认识到错误,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