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为公主抓鱼!”似乎安静得太久,可能会有人认为镇国王。
正是在宣示自己的功高盖主,没想到……
镇国王突然微笑着挽起袖子,拉起赫连霜依,奔向溪边。
澹台玉茫然间,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将士,缓道:“各位路途劳累,请先休息吧!”
将士也忙回礼。
能到哪里在休息?
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吧,众将苦笑着。
“镇……”赫连霜依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轻唤道:“义父……”
镇国王充耳不闻,突然双手插进水中,抓起一条还算肥的鱼。
正笑着,那鱼挣脱镇国王的手,滑进水中。
“哈……”镇国王甩了甩满是水的袖子,示意澹台玉将他扶上岸。
随后澹台玉跳下水中,皱着脸。
好似不情愿般,将鱼儿一条一条的丢到岸上。
“不服老不行啊!”镇国笑着甩甩袖子。
早有人准备好了石桌,与较为舒服的椅子。
赫连霜依与镇国王坐于椅前,早有侍女替他们挡好遮阳的伞。
其实阳光并不烈。
但在大臣与将士的眼中,赫连霜依是金枝玉叶,是受不起阳光的。
“义父想得真周到!”赫连霜依总是很吝啬。
极少对有功的人有褒奖,即使是语言上的。
所以镇国王很意外,苦笑道:“公主的话,真是让老臣受宠若惊啊!”
“受宠若惊?”赫连霜依缓缓的转向镇国王,早有侍女准备好清茶,递给她。
赫连霜依缓缓的抬起头,盯着侍女笑道:“兰儿,什么时候也对面具感兴趣了?”
原来那侍女是兰儿,兰儿叹气道:“明明是施衣姐姐,故意引我起相反的方向,没想到竟被王爷的侍从找到,可是……”
兰儿低头看了看不算合身的衣物,再次叹气。
定是镇国王觉得她奔波后,不太整齐,才会令她换了衣服。
“近日可好?”镇国王笑问道。
兰儿识趣得走得远远的,所以不曾听到,镇国王唤赫连霜依为公主。
赫连霜依笑道:“尚好,只是。边关的将士如何?”
“一切还好!”镇国王突然笑道:“公主明明知道,那只是烟雾弹,还要这么问?”
赫连霜依淡淡笑着,望着卖力抓鱼的澹台玉,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若是澹台雪如此要求,澹台玉再去做,必然理所当然。
可惜澹台玉对她的成分中,依然有对公主的尊敬,而不是对妹妹的关爱。
“烟雾弹也要像才行,我其实是想……”赫连霜依的话被镇国王打断。
只听他轻声道:“老臣明白公主的意思,是想向外扩张吧,我也有同感,正巧也能让玉儿做些事,他也好久没打仗了!”
让自己的儿子去打仗?
可能会有还多人舍不得,可镇国王是巴不得。
赫连霜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让澹台玉去打仗。
出了事怎么办?
“公主不必担心!”镇国王的声音越来越低,离赫连霜依越来越近。
突然恍然,赫连霜依忙解释道:“镇国王是在担心他吧,他说为了帮我解毒,已经失去知世事的能力。”
“恩?”镇国王挑眉,笑道:“他不会是为了令公主回心转意,才这么说的吧!”
“恩?”这次倒是赫连霜依挑眉。
她倒是没想过他会骗她。
“我大意了!”赫连霜依冷笑着,暗想,应该怎么处理南宫寒。
“公主,听说,有人,泄露了杀手组的事情,正在被王君扣压,现在如何?”镇国王对国内之事,尚算清楚。
但传信的速度太慢,知道的,依然是许久以前的信息。
赫连霜依尴尬的笑道:“很可惜,依然只是扣压,澹台王君不肯作出判决。”
“怎么会这样?”镇国王喃道。
在他印象里,澹台庭树应该是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怎么会一压再压?
除非……
“莫非他已经知道?”镇国王有些恐慌,最坏的打算就是兵变。
赫连霜依摆手道:“应该是,他的身边有位‘高人’劝他,摆出厉害关系,才令他迟迟不肯做出决定!”
“我们要做的,就是快些让他下决定,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决定必然要做,否则我们就要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了?
当然是做下一步准备,毕竟这边的事拖得太久。
拓拔楚丘国土的布署,就将出现问题。
赫连霜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苦笑道:“首先,就应该是要确定,谁才是澹台庭树身边的军师,能左右他的想法。”
直呼王君名讳是大不敬,可惜他们做的是,最为可怕的事。
大不敬又算什么?
赫连霜依突然挑眉,想起在澹台庭树身边的笑笑。
有丝困惑,会不会是她?
可是灵镜……
难保她,不会倒戈相向。
如今的自己,能相信谁?
冷笑道:“无论是谁,能留为己用的,便善待,若是不能,自然……”
“全听公主的!”镇国王隐隐露出疼惜的模样,心中一痛。
若是雪儿还活着多好,他就会辞官隐居。
何必在此处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
“镇国王,不会想要半路逃跑吧!”赫连霜依不客气的指出来。
镇国王讪讪的笑道:“公主真的好眼力,若是以后能用心治国,必然会有一批人才受到重用,可喜啊!”
赫连霜依冷笑道:“可喜?若是计划失败,必然要展开大规模的战争。”
随即垂下眼帘,苦笑道:“我的精力恐怕支撑不到,若是那般,不如让玉哥哥做王君吧!”
镇国王的手抖了抖,脸面表情有些僵硬。
赫连霜依见状安慰道:“霜依可没有试探义父呀,说的尽是实话,举国上下,能做王君的,恐怕,只有玉哥哥!”
“那,就请公主疼惜。”镇国王的话,令赫连霜依奇怪,缓问道:“疼惜?霜依不明。”
“若想夺天下,必然在跨马上阵,若想做王君,更需要威信,把玉儿一直留在属地,如何,能使他得到锻炼。”
兰儿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细细的换茶,并且摆上小样糕点。
有些将士已回府中休息,独留有事请赫连霜依定夺者,仿佛等候。
赫连霜依盯着澹台玉,心中隐隐作疼。
最亲的亲人,唯一的支撑。也要到最前线?
若说亲,赫连霜依最亲的,莫过于二位姐姐。
最疏远的,自然是与母后争宠,那女子的二位公主。
远亲自然也是有的,便是镇国王与其膝下的二位孩儿。
赫连霜依的母后,曾有二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其中一位便是镇国王的王妃,当时尚是将军夫人。
动荡的年代,看着妻子,因丈夫与姐夫刀剑相向而痛苦……
当前朝覆灭之时,妻子便因姐姐之死而悲痛,诞下澹台雪便难产而死。
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令镇国王,永远不会承认诸侯立君的行为。
“义父,又在想念义母了?”赫连霜依笑问道。
其实,她也很惊奇。
当初到澹台雪时,正是她在宫内无忧无虑的时候。
二个眉宇间极为相似的女孩儿,成为朋友。
或者是亲人的关系,当镇国王义无反顾的为,杀手组劳心奔波之时,再次见到赫连霜依,长得越发与澹台雪相似。
若不是亡国之恨,定然会与澹台雪那般活泼。
“是啊!还想雪儿,幸亏有你啊!”镇国王轻叹道。
澹台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数条鱼在岸上挣扎着。
“好吧!”赫连霜依,缓缓起身,有些愁容的眉头,渐渐舒展,冲澹台玉跑了过去,笑道:“哥,我帮你,啊……”
被扬了一身水的赫连霜依,瞬间换上怒容。
惊得澹台玉阵阵心寒,莫不是她要生气了,公主……
依然是公主啊……
赫连霜依突然跳进河里,溅了原本已经湿透的澹台玉,一身水,吼道:“不要以为,你是兄长,就可以欺负人。”
澹台玉突然瞪大眼睛,用二只冰冷的手,捏向赫连霜依的双颊,口中振振有词:“这张嘴在这张脸上,怎么这么能强词多理。”
赫连霜依突然被绕晕,呆呆的任由澹台玉捏脸,一把将他推开,拼命的将他往水中压。
澹台玉反手就将赫连霜依揽住,作势要丢到水里,吓得后者连连求饶。
“你们,去把鱼抓过来。”镇国王指着岸边的鱼,对留下的众将说。
众将虽然有些意见,也不好直说,低头跑到岸边抓鱼。
“我要吃鱼!”赫连霜依笑道。
澹台玉摇头道:“好!吃鱼!”
炊烟阵阵,众将士终于从方才的愠怒中,走了出来。
将鱼剥洗干净,烤起来吃。
“其乐融融!”赫连霜依点头微笑道,仿佛很喜欢看到这样的情景。
无意中,再次瞄到远处的人影,有些萧索。
令心有些不舍,微微摇头,不知所措。
走过去,代表会接受他,重新开始或者继续开始。
不走过去,就代表永远隔阂。
是继续利用他而走过去,还是站在这里,等待着他请求被利用?
“怎么?舍不得?”澹台玉有些调笑。
看得出来,他很好,好得有些让人可怜,默默的等在哪里。
“哥,你不明白,他虽然行为上没有离开过我,在我失踪的时候拼命的找我,可是,他的心,并没有在我这里!”
怅然,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