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贤眼前的人儿一身雪白的纱衣,秀发飘香,美的仿佛是天上的仙子一样,一颦一笑都带着灵气。没来都没有一个姑娘能让云之贤可以放下心里所谓的圣贤之道,如此紧盯着一个姑娘不放,如此心动过。
“咳咳,公子可看够了?”
“啊!”云之贤赶紧捂住嘴巴,点点头,觉得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赶紧收回目光道,“姑娘,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竹林里?”
雪芙蓉打量了一下云之贤,掩口笑道:“公子也不是一个人在这竹林里晃荡吗?”
云之贤挠了挠头,道:“不瞒姑娘,小生本是离家到京地参加试考的书生,可惜名落孙山,不料路过青竹镇时又被人偷去了盘缠,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听说青峰山上有一间破庙,可做暂时的息身之所。小生愚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怕是迷路了。哎,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雪芙蓉想了想,道:“哦,我家住在山上,我只要回家呢。公子若是无处息身,不如到我家去吧,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遮风避雨还是行的。”说着,雪芙蓉笑着指了指云之贤的肚子,“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咕噜噜。”云之贤赶紧捂住肚子,脸刷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惭愧惭愧。”
“没关系,走吧。”
云之贤刚抬脚,突然想到什么,便试探性的问道:“姑娘,小生没听说这山上还住有人家,这……”
雪芙蓉一听,杏眼一瞪:“你什么意思,莫非你怕我是山上的妖怪要把你骗上山吃了你?哼,既是这样,那公子请便吧。”说完,雪芙蓉一拂袖子抬脚就走。
“哎……”云之贤赶紧追了上去,“姑娘息怒,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姑娘,姑娘……”
雪芙蓉领着云之贤穿过密密层层的竹林一直走到月升头顶才走到雪芙蓉的家,月光下,三间修整精细的茅草房现在眼前,两盏红灯笼挂在门前,雪芙蓉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装饰很是清雅,一看就知道主人家一定是喜爱清雅的书香之家。
“公子就睡这间房间吧。”雪芙蓉道。
云之贤打量一下房间,满意的点点头:“好,多谢姑娘了!”云之贤转过头来,映着灯光这才看清雪芙蓉的脸色惨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雪芙蓉笑了笑:“没事的,公子不嫌弃就好,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云之贤对雪芙蓉拱了拱手,目送雪芙蓉离开,云之贤的目光停在了雪芙蓉的右脚上,雪芙蓉走路右脚借力很小,看来是受了什么伤了。
第二天,云之贤习惯了早起,可起床一看,救他的姑娘比他起的还早,热腾腾的早饭已经做好摆在桌子上了。
云之贤走近一看,不仅鸡鸭鱼肉丰富非常,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雪芙蓉见云之贤起来了,笑着把打好的水倒进盆里:“公子起的好早啊。给。”
云之贤看着雪芙蓉贤惠的给他递上手巾,心里一阵悸动:“多谢姑娘。”
雪芙蓉笑了起来:“我叫雪芙蓉,以后你喊我名字就好了,你叫什么?”
云之贤赶紧行了一礼:“小生姓云,名之贤。”
“之贤?”雪芙蓉念了几遍,点点头,“孔孟之于贤德,好名字!请吧,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云之贤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面露难色。雪芙蓉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云之贤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姑娘的菜色香味俱全,不说省比天上仙界佳肴,也是人间十里飘香。只是……”
对于云之贤的赞美,雪芙蓉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不合胃口:“那,你是为什么不吃?你怕我,下毒?”
“不敢不敢!”云之贤站了起来,“姑娘误会了。”
“那是为什么?昨天你一天没吃东西,难道你不饿?”
“姑娘怎么知道?”
“呃……”雪芙蓉想了想,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菜作势要扔掉,嗔怪道,“哼,人家一大清早起来帮你准备饭菜,你倒好一点都不领情,既然如此那就都扔掉好了!”
“姑娘!”云之贤急了,“姑娘恕罪,其实是小生清早起来习惯了一碗白粥,没有大鱼大肉的习惯。又不好意思跟姑娘解释,怕姑娘误会了。”
雪芙蓉放下手里的碗碟,笑道:“你们这些书生,有话就直说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再准备一碗白粥好了。”
“多谢。”
看着雪芙蓉的背影,云之贤原本流落异乡的忧愁一下子不见了,如果得妻如此,真是死而无憾了!
吃罢早饭,云之贤见太阳已经升起,转身回屋提起背篓就要走。雪芙蓉一看,赶紧从屋里走出来。
“姑娘,小生正要想你辞行呢。”云之贤拱了拱手,“多谢姑娘的款待,小生这就告辞了!”
“哎。”雪芙蓉拦住了他,“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我招待不周,你嫌弃了?”
“不不不,只是姑娘父母都不在家,独留我一个男子在家实在不方便。小生也不是没有去处,趁现在天亮路也好走,小生去寻那小二说的破庙,将就过夜还是可以的。告辞。”
“哎,不许走!”
云之贤原本踏出门的脚被雪芙蓉一喊,赶紧停住了,为难的回过头看着雪芙蓉一脸的怒气:“姑娘……”
雪芙蓉快步走上前,一不留神踩到裙摆向前扑去:“啊!”
“小心。”云之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雪芙蓉,把她拉了回来,“姑娘,你没事吧?”
雪芙蓉咬了咬嘴唇,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我……脚痛!”
云之贤的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雪芙蓉看着他一脸的窘相忍不住笑了:“你扶我到那边坐下吧。”
“好。”云之贤扶着雪芙蓉走过去,低头一看,雪芙蓉的脚下一走一个血脚印,惊道,“你受伤了?”
雪芙蓉咬咬牙,恨恨的说:“被一个恶人伤的!”
云之贤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雪芙蓉的脚,脱下了她的鞋子:“得罪了。”
雪芙蓉脸色微红,也没有阻止他,任凭云之贤把她的裙角掀开。
“何人如此狠毒,伤你这么重!”
雪芙蓉面露难色,眼睛一转,道:“我家原本在几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住,一直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可惜当地出了一个恶霸,非要强娶我为妾,我爹娘不同意就被那恶霸给活活打死了。我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眼看中秋节就要到了,我想回去给爹娘的坟上上个香,谁知那恶霸竟然得知消息想强行把我带走,他还说要把我的双脚砍断,不让我逃走。我情急之下,趁他们不注意就逃走了,可是还是被他发现砍伤了我的右脚。我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可怜我年迈的双亲……我……我……呜呜呜呜呜。”
雪芙蓉说着伤心,最后哭了起来,云之贤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安慰她:“姑娘,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你莫怕!有我在,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保护你周全的!”
“你可当真?”雪芙蓉放下手里的绣帕,认真的看着他。
云之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举起右手走到窗台边对着天上的朝阳道:“我云之贤对天发誓,我所说的绝无半句谎言,若是我说慌就让我五雷轰顶!”
雪芙蓉掩着嘴角偷笑起来,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云之贤的身边,轻声道:“谁让你死了?你若是真的死了,谁来保护我呢?”
“真的?”云之贤惊喜万分,没想到雪芙蓉会说这样的话。
“当然了!”雪芙蓉嗔怪的点了下他的额头,“不然你以为呢?我一个姑娘家手无寸铁的,就把你一个大男人给领到屋子里过夜?我又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
云之贤一把握住了雪芙蓉的手,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芙……芙蓉,我对天发誓,我云之贤若是此生有负于你,定让我不得好死!”
“你啊,以后不要老是死死死的,不然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以后不敢了!”
日上三杆,云之贤给雪芙蓉的脚上好了药,把她染上血的绣鞋洗干净后,坐在房间里看自己从画的那些画。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画的画没有人要呢?
雪芙蓉坐在一旁,从他的背篓里抽出一副自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忍不住掩嘴偷笑:“呵呵呵。”
云之贤放下手里的话,问:“你笑什么?莫非你也觉得我画的不好?”
雪芙蓉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你画的很好,只是你不传神,看起来太死板了。”
云之贤走上前一看,雪芙蓉拿的正是他画的一副青松鹿寿图:“那你说什么不好?”
雪芙蓉没回答,而是踮着脚走到桌子旁拿起笔在画上画了几笔,然后把画又递到云之贤的面前:“自己看。”
云之贤半信半疑的接过来一看,立刻惊呼一声:“加的好!”经过雪芙蓉加过的几笔,云之贤画上的青松和梅花鹿立刻就活灵活现了起来。
雪芙蓉道:“画画是要让你画的东西在纸上活起来,而你只是一味的把它们搬到纸上,所以看起来就死板了,自然就没人买你的画了。”
云之贤叹了口气,惭愧道:“没想到我习画数十载,却没有悟出其中的真理!咦,你是怎么知道我买不出画的?”
雪芙蓉秀眉一皱,赶紧说:“我……我猜的,不然你怎么背着这么多的画却没有地方住,也没有东西吃呢?而且这些画后面沾有尘土,我猜你是把它们摆在地上卖了。”
云之贤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把它们都带到镇上去,这回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你等我回来!”说完,云之贤兴高采烈的收拾好背篓大步跨出门去。
雪芙蓉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书呆子!这些画能卖多少银子?”说完,雪芙蓉心头一动,对着云之贤身后吹了口气。
云之贤只感觉一阵清风吹了过来,没多在意,匆匆下了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