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浩与何显贵只看了一眼,便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他们看着楚骁行动如此虚弱,还以为他真的重伤未愈,没想到竟然是装的!
“既然有这种东西,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如果等会吴之梅无法开口说出同伙,应当如何?”
楚骁在一旁冷冰冰地打断何显贵:“这本是刑部的失职,关本王的王妃何干?注意你的身份。”
何显贵被狠狠地堵了回去,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可惜他无话可说,只能闭嘴,一脸的哀怨。
何沉烟差点笑出声,收敛了表情之后又说:“刑部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查清楚,就私自定罪,而且还有放虎归山的嫌疑。”
“人证物证没有一样是齐全的,却过早逼迫吴嫂认罪,甚至连毒药本身都没有查明。我是不是可以说,刑部视那些中毒的百姓于不顾,一心只想捞功绩,所以才草草结案,还占用了王爷宝贵的时间?”
吴启浩被何沉烟这种扣大帽子的言论震惊了,但是她说得确有其事,自己只能默默吞下这苦果。
“娘娘说得是,此次结案之后,臣会亲自登门向王爷道歉,找皇上领罚。”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这些小惩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何沉烟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吴大人,你是不是以为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吴启浩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那根弦瞬间就绷紧了:“现在毒药和配方已经销毁,吴之梅也说不出话,娘娘还想证明什么?”自己已经通知了何显贵销毁毒药,不应该留下后患了才对,难道她手里还有其它证据?
“虽然吴嫂手中的毒药已经尽数销毁,但是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也知道这种毒药。”
此话一出,吴启浩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何显贵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两人看向何沉烟的目光顿时凶狠起来。
但何沉烟现在可不在意这些,周围有那么多人在,而且楚骁也在身边,她怕个啥?
她缓缓将花棘麻的特性,以及会散发出一种不易察觉的香味讲了出来,然后说:“只要我们去把和吴嫂有关系的人都挨个闻一下,至少也能找出身上携带这种毒药,以及经常和这种毒药接触的人。”
吴启浩和何显贵这下真的慌了,这些毒都是他们从西缅人手里买来的,并不清楚这种毒药竟然还有这样的特征。
“就算娘娘这么说,但是现在没人能够证明娘娘说的香味确实就是那种毒药的香味,王爷身为娘娘的夫君,肯定会站在娘娘这边,如果真的仅凭娘娘的一面之词就判断谁是下药的同伙,岂不是太草率了?”
“哈哈,吴大人真是幽默。”何沉烟踱步向吴启浩走了过去,脸上写满了自信。
她刚才临时去了一下空间,本来还担心花棘麻这种毒性很大但是作用不大的东西拿不到,转头就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成功了,所以她刚才才敢口出狂言,直接说出花棘麻的特性。
此时她正要对吴启浩放下狠话,然后假装去西缅商人那里找寻一番,装作找到的模样,然后把自己手里的花棘麻拿出来……
反正只要确定了实物,再证明其特性就行了,花棘麻的来路并没有什么所谓。
谁知她的狠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帮她坐实了刚才的话。
“王妃娘娘说的确有其事。”
这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何沉烟转身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着龙袍的人和卢卡斯已经站在不远处,他们身后还站着昨天给自己送点心的男人。
不知道他们已经听了多少。
“恭迎皇上!”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整齐划一,纷纷朝着卢卡斯身边的青年模样的男人行礼。
擦!这人是皇上,是楚骁的爸爸!
何沉烟反应过来之后,也赶紧学着身边人的样子行礼。
楚朝晖大笑两声,声音清朗,和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符合。
不是说楚骁是当今皇上第十一个儿子嘛,何沉烟还以为他会是一个老头子,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声音一点也不苍老啊!
“免礼。大家都把头抬起来吧。”楚朝晖看上去非常高兴,走到何沉烟的面前,仔细看了何沉烟几眼,夸赞道:“嗯,不错,不愧是楚骁看上的人,确实有几分胆魄。”
何沉烟没听懂他什么意思,茫然地歪着头:“啊?”
“父皇,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您每日辛劳,应该多休息一会才是。”楚骁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位置让楚朝晖坐下。
卢卡斯证明了吴之梅喝下去的毒就是来自花棘麻,而花棘麻确实是出自西缅,是他们国家有名的毒药,不知是谁偷偷带了出来。
而跟在楚朝晖身后的刘晚廷告知吴启浩,说有人故意报了假案,目的就是为了让幕后黑手逃脱,把一切罪名都扣在吴之梅头上。
吴之梅向燕王下毒的罪名坐实,吴芊芊被连带。随后在何沉烟的要求下,把所有有可能的人全都查了一遍。
果不其然,吴启浩与何显贵的身上真的有花棘麻的香味,但是这只能说明他们俩曾经和毒药接触过,并不能是他们下毒害了楚骁。
要想进一步查下去的话,需要耗费一些时间,而皇上却在这时候喊停。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除了吴嫂和吴芊芊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吴启浩与何显贵全都安然无恙。
何沉烟没想到,作为与吴嫂直接接触的何显贵,竟然在他那里找不到一点毒药的痕迹,真是太奇怪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何显贵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何巧晴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燕多微。
只是与平时装病不同,此时的燕多微脸色苍白,指甲也呈青紫色,是真正得了病的模样。
见何显贵回来,她张开她干涸的双唇问道:“怎么样,没被人发现吧?”
何显贵点头,让何巧晴去叫信得过的大夫来。直到身边的人全都离开,只剩他们俩时,他才轻轻地掀开燕多微藏在袖子底下的伤口。
本应红润光泽的皮肤已经被花棘麻的毒液侵蚀得面目全非,原来刚才他与何沉烟对峙的时候,何巧晴一直在一旁偷听。
当听见这毒药竟然还有不易察觉的香味时,他便给何巧晴使了一个眼色,何巧晴快步回到房间,将剩下的毒药全都倒在了燕多微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