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羲国的关外是一片沙漠,虽然人参确实喜欢长在透气性好的土壤当中,但是长在一片黄沙当中……
何沉烟笑了笑,这盈妃也太无知了吧。
太后已经习惯了这些妃子的行为,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锦盒中的人参,对盈妃说:“去外面,把本宫的侍女叫进来,别让人家误以为,本宫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何巧晴听的,何巧晴紧抿着嘴唇,头又往下低了一点。
一直等到太后的贴身侍女进来,在她的身边站定,太后才说:“行了,起来吧。今日,本宫是给怀真的母妃一个面子,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民女一定谨记,多谢太后开恩!”何巧晴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期间还差点摔倒,原来是跪了这么久,她的腿已经麻了。
楚香玉扶了她一把,艰难地落座之后,一旁的何沉烟就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盈妃赶紧出来主持大局。
“今日就是妾身为大家准备的聚会,在这个宫里,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话一下家常,大家不要那么严肃。”
刚进来就听到太后的训斥,把别的妃子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经过盈妃这么一提,才有人顺势说:“是啊,今日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家别板着脸了。说说最近都有什么趣事啊?”
一帮女子聚在一起,最乐意聊的话题当然就是八卦。
虽然他们住在深宫,活在深宫,但是那双耳朵还是能听到不少消息。
“之前京城不是来了一些西缅的商队嘛,据说领头的那个十分欣赏我们的乐器,说是要带回西缅哩。”
“人家是来自西缅的使臣,本职就是要促进我国与西缅的文化交流。不过我听说,这次使臣好像有两个?”
“有两个吗?但是为什么我只在皇上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皇上还和你说这些了?!”
准备好的零食和瓜果挨个上齐,盈妃还备了好些小菜,何沉烟边听边吃,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听到关于卢卡斯的传言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
妃子们的日子单调苦闷,身为太后也能理解她们的苦处,所以也就没打算阻止她们。
盈妃放任她的姐妹谈论这些虚虚实实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偶尔搭上一两句话,顺便把话题往她准备的方向带。
不知不觉就说到了皇上的生辰宴,本来大家聊得正好,盈妃突然说:“我记得,前两天好像是萧大人儿子的生辰宴吧?真是好福气,竟然和皇上的生辰挨得这般近。”
另一位妃子也紧跟着说:“我听说肖千湖大人之前找人算过命,是算着日子生下的孩子,就是为了蹭皇上的福气。”
“可是我听说,肖大人今年举办的生辰宴好像并不怎么顺利啊。”
何巧晴身形一滞,盈妃眼前一亮。
话题这不就来了嘛。
有不知道这件事的妃子问:“肖大人在朝廷中也是颇有威望的,怎么还有人敢在他举办的生辰宴上惹事?”
“其实惹事倒也不算……”说话的妃子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偷偷地看向了在一旁吃菜的何沉烟,嚅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旁边的人也发现了端倪,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何沉烟也在微笑地看着她们。
何沉烟喝了口水,平静地说:“怎么不继续了,你们说你们的。”
一众妃子好像同时明白了什么,几乎是同时,她们看向了刚才爆料的妃子,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
那妃子突然被这么多视线注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又有一个妃子想到了什么,一副慌张的模样看着何沉烟和何巧晴。
“好像是……好像是燕王妃她……顶撞了她的生母?”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盈妃和何巧晴皆是满足地笑了。
有一个妃子连忙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燕王妃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而其他人却不以为然,又有人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是当时燕王妃她……不想与她的生母相认,不顾她亲妹妹的阻拦,伤害了她的生母……”
这些妃子口中的话都是真真假假,甚至还说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只是这些版本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燕王妃对她的生母出言不逊,甚至要与其撇清关系。
盈妃看时机已经成熟,而且何沉烟岿然不动,便把话题的中心转到了何巧晴的头上。
“当事人不是还在这吗,我们问问她不就知道了?”盈妃说着,看向已经一脸委屈的何巧晴。
这里的妃子大都不认识何巧晴,有人问道:“这人是……何侍郎的嫡女,燕王妃的亲妹妹?”
“可是这……长得不太像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确定盈妃说的是真是假。
不是他们眼拙,而是何沉烟和何巧晴这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亲姐妹。
何巧晴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各位娘娘,你们刚才说的话确有其事。”
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众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何巧晴又说:“当日,我的母亲因为太过思念姐姐,姐姐却在宴会上对母亲视若无睹,母亲着急,上前去和姐姐说理,没想到……却被姐姐泼了冷水……”
何巧晴越说越委屈,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看的其他妃子内心实在难受。
“何小姐,别伤心了,燕王妃可是被皇上赐婚的,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对啊,毕竟尊卑有别,你的姐姐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这时候,作为她的家人,你们更应该想开一点。”
被这么一劝,何巧晴的情绪起伏更大,已经憋红的眼睛仿佛快要落下泪来,看得那些妃子更加心疼。
这个屋子里,除了何巧晴和盈妃母女,还有一直冷眼旁观的何沉烟和太后。
作为在场的另一个当事人,何沉烟一直没有替自己辩解,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哭泣的何巧晴旁边。
而太后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的言行,她从楚朝晖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早就留了一个心眼,不过何沉烟过于冷静的态度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就在别人都忽略了何沉烟的时候,太后突然问她:“燕王妃,对于这件事,你就没有一点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