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说了这么多,终究只是嘴上功夫

小桃瘦弱的身体挡在何沉烟的面前,语气强硬地要求马先宁道歉。

马先宁一改在何沉烟面前的温柔,他不屑地看着小桃,冰冷地质问她:“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哪里不对,你若是要我道歉,请先讲出你的理由。”

“你这人!”小桃没有读过书,面对言辞犀利且强势的马先宁,还没说话,气势就先弱了一大截。

“哼,没话说了吧?”马先宁欺负完小桃,正是洋洋自得的时候,下一刻,就听到何沉烟说:“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你想先听哪一个?”

竟然敢说她喜欢的楚骁德不配位?马先宁这就是自己找死。

马先宁又是冷哼一声,他本就是来抢走楚骁在何沉烟心中地位的,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沉烟,你到底是为何要护着燕王?就因为燕王天生就是王爷,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朝廷中的小官,所以你才会如此偏心?”马先宁痛心疾首,他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内心有说不尽的悔恨。

何沉烟甩了他一个白眼,对他说:“且不说王爷的身份天生尊贵,就连他后来拥有的成就,也不是你能够比拟的。”

“哼,成就?”马先宁的表情十分不屑,这让何沉烟更加火大,“你说的那些成就,如果换做是我,我能做得更好!”

平庸之人的经典发言,从认识马先宁开始,他说的这些话,何沉烟感觉都能整理出一本醒世语录出来,用来告诫某些人,做人不要“张口就来”。

接下来,马先宁自我感觉良好地列举了楚骁的功劳,然后说完一项之后,就会跟着补充,他上他也行。

“在战场上挥刀杀敌,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沉烟你听我说,当年我才三岁,就能徒手掐死一只兔子。”

马先宁说完这话,何沉烟更是眉头紧锁,但是马先宁自己确实一副骄傲的神情:“别用我们现在的身量来分辨,要知道,当时我才三岁而已,那只兔子就有我半个身体那么大。”

“你的重点在这里?”何沉烟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她问马先宁,“别的事情先按下不表,兔子是吃草的,就算是误伤了你,你也没必要把它掐死吧?”

这马先宁难不成是心理变态?何沉烟不动声色地往他旁边退了一步。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河岸,来到了京城的一片湖中。

即便是冬天,没有什么草长莺飞,这里也有属于它的独特景色,也确实还有另一部分人在这里泛舟。

何沉烟脸上的嫌弃和质疑一览无遗,马先宁这才意识到,他举得这个例子不太妥当,但是这确实是他做过的事情。

何沉烟对他本就没有多少好感,马先宁对此十分清楚,看来要想逐步接近可能不太现实,那干脆直接坐实了他的企图,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在。

眼看着何沉烟离他越来越远,还好这个画舫本就不大,不管何沉烟再怎么闪躲,终究还是在他的掌控之内。

船夫还在兢兢业业地撑船,湖面上的风虽然大,但是还不足以干扰船上人的动作。

马先宁在心中计划好一切,就听何沉烟说:“你既然那么看不起王爷的那些功绩,不如我等会下了船去和王爷说说,让他也给你个机会上战场,让你也建立奇功?”

这话本身是没有问题,但是何沉烟离开了马先宁之后,说话的语调和神态,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嘲讽意味,这让一再失败的马先宁心中窝火。

同为男子,马先宁在夸下海口的时候,从未想过他的身材和他粗犷的言语完全不同,整个就是一弱鸡。何沉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把他自己和久经沙场的楚骁相比。

下定了决心的马先宁已经放下了一切顾及,反正船夫也是自己人,他今天的言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是我看不起王爷的功绩,而是他的那些功绩,根本不配换取他这么高的权势。”

马先宁边说边往何沉烟的身边走,他的眼中全是目中无人的傲气。

“要我说,皇上就是太注重武官,才会让燕王这种只会打仗的莽夫爬到今天的位置。”

话音未落,何沉烟当场楞在原地,就连撑船的船夫动作都僵住了。

马先宁对此浑然不觉,他长叹一口气,又说:“如今已经是太平盛世,早就应当灭武兴文,重整我大羲国雄风。可惜皇上本就是军队出身,他对于自己的老本行相当重视,也就没有给我们这些文官更多的机会。”

这种道理何沉烟还是头一回听说,她不知道马先宁从哪里听说的,大羲国已经没有战事,已经是太平年代了,就因为他这么多年只在家中念书?

思索了半天,何沉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马先宁,这得是有多么自负且无知,才能说得出这种话啊?

“你在京城中呆了这么多年,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有军队出征回来,都会被夹道欢迎?”

“哼,不过都是些被舆论引导的可怜之辈,我饱读诗书,大羲国的情况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怎么可能会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受人摆布?”

如果说,刚才的马先宁让何沉烟愤怒,那此时的马先宁,就只配被何沉烟可怜。

可怜他自以为是,却是一个脑子空空,甚至配不上纸上谈兵的无知男子。

冬日的湖面万籁俱寂,此时却传来了有人惊呼的声音。

“快看呐,好大一艘画舫!”

“难道是哪家公子和她的心上人出来游玩?”

船舱内的风凭意十分不屑,要不是为了看戏,他怎么可能坐在这么一艘简陋的画舫里,他家可是有一艘装饰华丽,以虎头作为船首像的画舫。

还没等风凭意在内心得意完,又有一个新的声音传了过来:“看啊,那画舫的前面是一个老虎头,好气派啊!”

“啪!”风凭意手里的第二只瓷杯也碎了。

在方远和方思思惊恐的注视下,风凭意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名字:“李青竹!”

他猛地站起身来,掀开布帘走了出去,还未走出船舱,恰好看到马先宁站在画舫的最边沿,他身边的船夫露出意思阴险的笑容。

风凭意还在思考这个船夫笑什么,紧接着画舫突然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大家小心!”风凭意大声提醒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