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公主,平日里竟然会吃止痛药,用“科幻”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种事的荒谬程度。
但是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何沉烟戴好防疫手套,抓过楚香玉手里的小药包,捏了一点悄悄放到了袖子里,带到了空间检查。
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何沉烟大吃一惊,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她告诉楚骁:“没错,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毒,这是流感病毒!”
假道士给的这包药粉其实就是普通的面粉,这么一点加到水里,根本察觉不到有任何异样。
只是这些面粉里面被掺入了流感病毒,流感病毒不能经过高温,所以昨晚上楚香玉房间内的茶水才是温热的,没多一会就凉了。
“好恶毒的心肠。”何沉烟眯起眼睛,控诉假道士歹毒的手段。
但是转念一想,假道士是喝下止痛药之后才告诉何沉烟那是情毒的,如果他知道这里面的是流感病毒,那他这种行为不就是在找死?
楚香玉羞愧地低下了头,才停住泪水的眼睛再一次红了,小声向何沉烟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太笨了,才会被人利用,对不起……”
楚骁问何沉烟:“什么是流感病毒?”
“额……这个……”何沉烟尴尬地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给楚骁解释。
“你可以把流感病毒当成这个瘟疫的名字,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而且还会变异,随时都可能会变成别的瘟疫,所以需要及时止损!”
恰好在这时,一直在给道士们抽血的彭勇突然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告诉何沉烟和楚骁:“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开始咳嗽,还有好多人得了发热症!”
糟了!
何沉烟暗叫不好,调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就跟着彭勇冲了出去,楚骁临走的时候帮楚香玉带上了门:“在这呆着,别出来。”
越靠近道士们集中的地方,传入何沉烟耳中的咳嗽声音就越大。
何沉烟边走边祈祷:千万不要爆发啊,这里人这么多,这是要累死她吗?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等到何沉烟在道士们面前站定,无数人的咳嗽声像是来自地狱的饿鬼的嚎哭,把何沉烟咳得天旋地转。
拿着一次性针头的士兵和侍卫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同时,何沉烟发现,不光是道士,还有一些拿着针头的士兵和侍卫也在咳嗽。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被传染了?”
何沉烟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突然,脑子里闪过了昨晚上的场景,还有楚香玉刚才说过的话。
“放在外面的茶壶……”何沉烟突然想到。
昨晚上楚香玉说过,茶壶的水凉了,她要出去重新换一下。
“昨晚上的那个茶壶呢?你们是不是喝了茶壶里的水了!?”
何沉烟抓着彭勇大声质问道,彭勇却慌张地摇头:“没有啊,王爷让我们站岗,从来不会有人中途去喝水的啊。”
“那是谁?”何沉烟这下彻底懵了。
这时,旁边一个咳嗽的侍卫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像是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才告诉何沉烟:“娘娘,是我喝的……”
“轰”地一声,一道闪电在何沉烟的头顶炸开,炸地她脑子一片空白。
流感病毒极具传染性,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几乎整个道观里的人都感染了。
咳嗽的声音震耳欲聋,何沉烟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突然想感慨一句:“世事难料啊……”
如果说昨晚上的“瘟疫”只是何沉烟用来逼走太后等人的说辞,那现在道观里的情况简直就是“瘟疫”的最佳诠释。
在这些人当中,要数徐真人年纪最大,最容易被感染。
等何沉烟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咳得不成样子了。
眼睛发红,嘴唇发干,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哪里还有昨日拿何沉烟寻开心时候的硬朗?
何沉烟在人群中找到了他,却被他驱赶到了几步开外:“娘娘,别靠近贫道,这病……咳咳,会传染给您的。”
这话听得何沉烟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他自己都危在旦夕了,还在担心别人。
想了想,何沉烟决定先用最保守的治疗方案帮他们先抑制住病毒的活性。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袋糖丸,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发明,能够迅速抑制住病毒的活性,但是无法制止病毒的变异,最后还是要归结到对症下药上面去。
年轻人还好说,但是像徐真人这样年纪大了老年人,他们的身体已经不如年轻时那般强壮,是最容易因流感致死的人群,必须要小心治疗才行。
何沉烟把糖丸塞到楚骁的手里,说:“把所有人都分批安排到房间去歇着,给每个人都发一块糖丸。这是药,每个人只能吃一粒,一定不能多吃。”
楚骁接过糖丸,心里已经开始思考等会要如何安排,又问何沉烟:“那皇祖母他们呢?他们昨晚上就离开了,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这种瘟疫虽然传染地很快,但是一旦隔离了感染源,就不会有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既然那个假道士已经能够拿出流感病毒了……
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何沉烟的脑海中,让她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抓紧了楚骁的手,急切地说:“你快回去,回去告诉皇上,让他发布圣旨,禁止任何人饮用没有煮开的水。既然假道士手里都有病毒了,不排除他还有同伙,万一他的同伙往水里下毒怎么办!?”
目前已知的就是这个流感病毒会让人迅速发热,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发热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控制,就等于直接判了死刑。
京城这么多人,再加上各种不确定的因素,她怎么有时间能够治完?
她需要帮手。
得知还有这种可能之后,楚骁的心里也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抓着何沉烟的肩膀问:“那你给我用的那种药呢?能不能用到父皇他们身上?”
“现在还不确定父皇他们有没有被感染,也不知道那种疫苗……等等,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何沉烟恍然大悟,消失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了嘴角:“看来我的经验还不够,怎么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