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灵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冒出无数金星,晃了两晃险些栽倒。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你要是个男人,就有什么火冲我发,别拿别人出气!”情知他是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心都缩成了一团。
“别急,我很快就会告诉你我是不是男人!”风翳唇角冷肆的笑如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美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
他还要告诉她,他从来都是不容违逆的,为数不多的几次破例都是因她而起,似乎给了她一个错觉,让她忘了他是杀伐果决的神王。
看到那抹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笑,阮汐灵心尖乱颤,素手抓住他的衣袖,美眸中攒起惧意,“你不能这么做!是我刻意避开他们溜出去的,与他们无关!”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要有多少人受她牵连,无辜惨死。
风翳看着卧房外面渐渐聚集的人群,唇角的笑意越发深刻。
回身,冰凉的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星眸微眯,一字一顿的道:“只要本王想,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那你呢?与我最近的就是你,若要追究,是不是你也在此列?”阮汐灵遍体生寒,口吻却越发强硬。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不过就是避开他所有耳目要查明涂月灵的真实目的而已,难道这也是错吗?
风翳呼吸微滞,湛湛清眸张开,狂肆一笑,“说的有道理,本王也该罚,不如你说,本王是该杀还是该剐?”
面对此时的他,阮汐灵心里压力倍增,听闻这一句看似冷笑话般的言语,她一时怔怔,竟不知该如何接。
嘴唇翕动了两下,她将脸偏向一边,态度微软的道:“你别这样行不行?”
“噗”的一声,她话音将落未落,便听到一声冷兵器入肉的闷响,鲜血扑头盖脸的溅了她一身,整个卧室弥漫起一阵鲜甜的血腥之气。
她震惊的回转过头,瞳孔倏的放大,失声尖叫:“啊…”
入眼的是鲜血迸流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匕首齐根没入左胸口,在她又惊又惧的目光中,那把匕首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拔了出来,薄刃之上泛着森冷的寒光,半滴血迹不沾。
风翳玩味的一弹匕身,发出一声嗡鸣,轻笑着问:“这个惩罚满意吗?还是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以匕尖指向自己的右胸口处,匕首尖利的顶端划破沾染着鲜血的衣料,又挑开表层皮肤,缓缓拉开一道血痕。
阮汐灵手脚冰凉,脑子都麻木了,眼见着匕首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游走,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颤抖的双手紧握住匕身,手掌被锋刃划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汩汩的向下流,她却顾不上疼,呜咽着道:“你这是干什么?”
刺目的鲜红将风翳的雪衣浸染成血衣,他却浑然未觉一般,倒是看到她双手被利刃划开,有一刹那的暴怒,曲指一弹,将她的手弹开。
染着鲜血的大掌轻抚上她泪水横流的小脸,温柔到极致的道:“你怎么这么不乖呢?这双手不想要了吗?”
他紫晕流连的星眸暗光涌动,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一双小手,温柔至极的给她包扎起伤口,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危险气息。
疯了,他疯了!阮汐灵在心底默念,羽睫轻颤看向他低头间的温柔,心头爬出阵阵战栗,第一次有了身心俱怕的感觉。
“主子…”孤云半跪在地,担忧的启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偏头看向阮汐灵的眼光满是怨念。
风翳温柔至极的给阮汐灵处置着伤口,却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邪肆的开口:“孤云,你那双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他的声音极轻,却似有千斤压力一般,砸在每一个人的胸口,让人呼吸凝窒。
“风…风翳,你别…别这样,我好怕!”阮汐灵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这么多眼泪,就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想止都止不住。
她的眼泪不只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更是因为他的胸口还在汩汩的流血,让她的心尖一抽一抽的疼。
风翳抿唇一笑,暗紫的眸子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取过丝帕一点一点擦净她脸上污浊的血迹,最后定格在她的双手上。
宁和的脸蓦然一冷,转过身看向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不徐不缓的问:“葬月,暗卫失职当何处?”
“禀主子,按过失大小,可处死刑、废灵、杖责、鞭笞等不一!”
“那统领呢?”
“统领失职,罪无可赦,当处死!”
风翳挑了挑眉,淡然的点头,又将眼光转向另外两人,语声依旧轻浅的问:“孤云,孤寒,身为侍卫,在背后嚼主子的舌头,当处何罪?”
两人一阵战栗,迅速将头埋下,颤声回:“回禀主子,当处拔舌之刑。”
“那因心生猜忌,置主子生死于不顾,生出歹念,又该当何罪?”风翳如闲话家长一般,语气始终很舒缓。
“当…当处极刑!”孤云一个头磕在地上,抬起虎目,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哽咽的道:“主子如何处置属下都不重要,请您先止血上药,孤云求您了!”
鲜血已经完全浸湿了他的雪衫,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看着地上晕染开的点点红梅,他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他一起头,孤寒马上站起来,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就要给风翳止血,同样眸中泛泪的道:“主子,让属下帮您看看,是杀是剐,属下都认,请您珍重自身!”
未等他近身,风翳已经一挥手臂,直接将他给摔飞出去,寒声道:“本王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教训!”
孤寒倒飞出去,将隔挡住视线的屏风撞的粉碎,又飞出去有两丈远,撞在廊前的柱子上,才被弹回落地。
隐忍了两息,还是呛咳出一口鲜血,浑身如散架了一般,怎么都爬不起来。
风翳有如没看见一般,身上暴戾血杀的气息越发凝重,虚眯着眼睛最后对上两名脸色苍白的侍女。
“身为侍婢,不尽心伺候主子,还意图袭杀,秋意、冬寒,此罪当何?”他轻启薄唇,语声低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