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姽婳心里一惊,对小厮吩咐道,“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话已出口,云姽婳才想起这里是琴国,不是曾经的七皇子府了,就算有刺客来,也不会找她这个外来客的麻烦。
“抱歉,是我逾越了。”云姽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向许濡知开口歉意道。
“无妨,我也出去看看。”许濡知那张俊美斯文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转身也出了房间,随后柳绿从门外跳进来,走到云姽婳身边仔细检查一番道,“小姐,您还好吧。”
云姽婳看柳绿的神情,便知外面发生的可能是什么事情了,语气淡淡地打趣道,“摔在屁股上还得坐着,当然有事了。”
闻言,柳绿放心一笑,“只要小姐没事便好。”
“对了,花红呢?”云姽婳端起茶盏又浅酌了一小口,只要一提起花红,她的脑子里不禁又想起自己摔进这间屋子的画面。
“花红她... ...”柳绿在云姽婳面前踌躇片刻,不知该跟云姽婳如何说起这件事才好,“小姐,我还是推您出去看看吧!”
云姽婳放下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地点头。
“陛下,整座宅邸都搜过了,并没有可疑人的迹象。”
“陛下,臣斗胆请求封锁京都,直到抓住贼人为止。”
院落里被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裹,看样子连只苍蝇都逃不出去,花红的尸体已然被人抬到草坪上,几个医官模样的人正在对其进行检查。
看这架势就知道,许濡知绝非凡品。
“濡知,这是怎么了?”云姽婳被柳绿推到许濡知身边,望着草坪上的花红尸体,淡淡地询问道。
许濡知那张俊美的脸上始终挂着斯文的笑,对手下的侍卫大臣道,“这件事不必声张,切莫因此打搅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花红是我们小姐从大襄带过来的人。她在你的府上无故遇刺,你竟然打算就这么含糊过去么?”小车夫抹了把眼泪起身,指着许濡知道,“姓许的,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 ...”小车夫指着许濡知破口大骂,鼻涕眼泪蹭得衣裳上全是。
“住口,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陛下如此无礼?”许濡知的侍卫上前一脚将小车夫踹倒在地上,抽出腰间佩刀,直指小车夫的脖颈。
小车夫丝毫不畏惧,含恨地瞪着许濡知,仿佛已经在心里认定,许濡知就是杀害花红的罪人。
云姽婳生平最喜欢生死无畏之人,小车夫此举,正合云姽婳的心意,“濡知,这小子是我的人,应该轮不到你们的人来教训吧?”
“那是自然。”云许濡知那张斯文俊美的脸上挂着始终如一的笑,可是却跟黎小黑脸上的笑不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连吩咐下属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你们不得无礼,都退下吧。”
大臣和侍卫们“喏”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齐刷刷退下去了。
云姽婳让柳绿将小车夫从草地上扶起来,先领他回房去上点药。
小车夫一脸的不情不愿,柳绿像拖死狗一样将小车夫拖回房间上药。
“今日发生之事,我定会给姽婳一个交代,只是我不希望因此扰了百姓的安宁。”许濡知那张俊美斯文的脸上永远挂着淡笑,相较于黎小黑隐忍不发的假笑,许濡知的笑容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云姽婳低头不语,亲自动手推动梨木轮椅,滑向花红的尸体那边。
许濡知抬腿跟上,伸出葱白好看的手掌,搭在云姽婳的轮椅上,开口解释道,“姽婳可愿意原谅我?”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姽婳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不要说您并没有犯错,哪怕是犯了错,姽婳也不敢生出其他心思。”云姽婳被许濡知推到花红的尸体旁,几位仵作还认真地围着花红的尸体研究,帮助寻找凶手作案的线索。
云姽婳扫了眼花红心口的位置,询问身边的仵作道,“凶手使用的是短刃还是长剑?”
仵作们寻声抬头,第一眼见到许濡知,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待许濡知道完免礼,这才回答云姽婳的问题,“凶手使用的是短刃,一刀致命,手法十分娴熟,应该是习武之人。”
闻言,云姽婳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推着轮椅走了。
“姽婳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许濡知乃为一国之君,不论是权谋之术还是看人的眼光,都是绝好的。
云姽婳问了仵作一个问题就转身走了,这让他隐隐觉得,凶手可能并不是冲着他许濡知而来。
况且,琴国的百姓都以为这里是位大官的外宅,并不会联想到皇帝的头上,至于他的那些臣子们,明知道这里把守森严,更不可能犯险,甚至还误杀一个外来的丫鬟。
那么,凶手是冲着云姽婳来的?
许濡知将云姽婳推回到房间,试探道,“姽婳莫怕,我今晚会让人好好保护你的。”
云姽婳点头,十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坦白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陛下,还请您不要怪罪。”
“姽婳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还跟之前一样,称我濡知便可。”许濡知丝毫不摆帝王的架子,随随便便在云姽婳的对面坐下,看起来很邻家大哥哥一样。
云姽婳在大襄生活了整整十三年,一共见过两任皇帝,先皇和黎小黑,可是像许濡知这样的帝君,她还从未见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
云姽婳迷茫地盯着黎小黑,丝毫不敢逾越,坐得端端正正的,“姽婳不敢以下犯上,当初不知您是皇上,所以骗您说自己是个丧父的可怜人,其实并非如此。”
许濡知淡淡一笑,听云姽婳说完这些,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测了。
“民女是大襄的皇后。”云姽婳缓缓开口,冰冷的眸子一直盯着许濡知的神色。
许濡知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仿佛这笑容是刻在他那张脸上的一般,永远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