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黎小黑扯着叠在床榻边上的被褥,将自己和云姽婳的身体通通罩住,大手轻轻磨砂云姽婳脸上的伤疤道,“朕与婳儿已经许久未同床共枕过了。”闻言,云姽婳轻轻嗯了一声,窝在黎小黑的怀中阖上双眸。
过往的一切在云姽婳的脑子里不断充斥,云姽婳越想心里的恨意越浓,最终在满脑子的恨意中睡着。
一夜无梦,云姽婳竟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黎小黑已经去上早朝了。
云姽婳唤来殿外的宫女服侍她洗漱,柳绿闻声从殿外走进来,圆润可爱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看向云姽婳道,“皇后娘娘,昨日睡得可好?”
云姽婳揉了揉肿胀的额头,睡得太久,脑袋都有些疼了,轻声斥责柳绿道,“你这个臭丫头又不安分了。”
“皇后娘娘,您待会出去就知道了,凤浴宫今日可热闹了。”柳绿含着笑服侍云姽婳起床,那双清明的眸子里秋水明明。
云姽婳被柳绿推去前殿之后,殿内的嫔妃赶紧跪地请安,看这些人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兴奋,“皇后娘娘,听说昨个儿皇上留宿在您的殿内,怕是用不了多久,您的肚子里也要有小太子和小公主了呢!”
云姽婳老泪纵横,没想到这些嫔妃们竟也如此大度,还特意为此事来向她道喜,可是她能说这些人都想歪了么?
“姐妹们放心,本宫一定会让陛下雨露均沾的,你们谁都跑不了。”云姽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故作和善地跟在场的众人打趣。
谈笑风生之间,殿外有奴才来报,说是金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里有寒光星星点点地闪耀,吩咐奴才们好生将人给请进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金妃的身子骨儿被琴国那些男人折腾坏了,走路的姿势跟以前比起来都有些不同,更不要说生殖器官受损了。
云姽婳低头瞄了眼金妃苍白的脸色,如此模样还来宫里请安,这个金妃多半是来讹人的。
云姽婳暗暗攥紧手中的拳头,既然是金妃自己找死,可不要怪她云姽婳无情了,残害皇家子嗣这条罪状既然被强扣在云姽婳的脑袋上,黎小黑和金妃就要承受得起这种遭遇。
思及此,云姽婳的嘴角忍不住又微微上扬,表情看起来愈发和善,“都是自家姐妹,早让你们不要行这么虚礼了。”
“来人,快给金妃娘娘赐座。”云姽婳冲候在两旁的奴才喊了一声,立刻有人拾了把椅子过来,“宁妃最善言辞,就让金妃坐在宁妃旁边,免得会无聊。”
金妃尽力隐去眼中的怨毒之色,笑着像云姽婳道谢,云姽婳又道,“金妃身子骨弱,御医让你在宫中好生休养,怎得跑来了本宫的殿里。”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在这后宫之中什么腌臜事情都有,您可要小心谨慎才是,千万不要被那些阿猫阿狗给盯上,不然咱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给人家垫背的。”宁妃心直口快,说话从来都没有丝毫遮掩,至少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出来她口中的阿猫阿狗指的是谁了。
其他嫔妃都是聪明人,金妃曾经冠宠后宫人尽皆知,如今腹中又怀有龙子,难保日后不会东山再起,这些妃子谁也不想得罪陛下眼中的红人。
“宁妃,你这话是何意思?”金妃刚坐在椅子上就被宁妃一阵嘲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斥责道,“宁妃,你我同为陛下的妃子,同为皇后娘娘的姐妹,为何不能和平相处呢!”
“金妃千万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是陛下的妃子不假,但是没有资格做皇后娘娘的姐妹,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的身份不允许。”宁妃说完,“噌”地从椅子上起身,看向云姽婳道,“皇后娘娘出身高贵,可能没有听过乡野之中流传的这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只麻雀永远都生不出凤凰来。”
云姽婳那张冷冰冰的脸上隐约闪过一抹和蔼的神色,故作斥责道,“宁妃,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宁妃知道云姽婳这是在替她解围,免得被金妃呵斥,于是气呼呼地重新坐在椅子上。
“哎呦,我的肚子。”金妃脸色煞白地捂住肚子,噗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珠,裙摆下渗出一摊鲜血。
云姽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吩咐奴才道,“来人,速去请御过来,快将金妃抬到本宫的床榻上。”云姽婳扫了眼在场的嫔妃,有条不紊地指挥殿内奴才。
没过多久,黎小黑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边进殿门边询问道,“婳儿,金妃的身体如何了?”
云姽婳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儿,她又不是御医,她怎么知道如何了?
不过看金妃来时的脸色,这其中定有猫腻,不过还要等御医看过再说。
片刻之后,御医跪在黎小黑和云姽婳面前道,“启禀陛下,启禀皇后娘娘,金妃娘娘小产了。”
“这么快?”宁妃心直口快地开口,继续道,“御医早说让她窝在殿内好生休养,她自己为什么还要往凤浴宫跑来跑去?”
“住嘴。”云姽婳回头斥责宁妃一句,安慰黎小黑道,“陛下,金妃腹中龙子金贵,不如让其他御医一同来诊?”
黎小黑轻轻点头,全程让云姽婳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自己则端坐在椅子上询问御医道,“金妃为何会小产?”
御医神色变了变,思索片刻道,“金妃娘娘急火攻心,又受到重物撞击,再加上金妃娘娘的体质本就特殊,所以才小产的。”御医不知道金妃是否收买了全部御医,所以不敢打赌,只能先按照台词开口。
“金妃一直端坐在椅子上,我确实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但是并非指的就是她,这个女人没有必要对号入座吧?”宁妃心直口快,危险已经向她蔓延,她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