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国君主的儿子们此时正蹲在这间牢房的天字包间里,形容应该不会比这位狼狈的大兄弟好到哪里去才是!
云姽婳这般在心中想着,果然见到画国君主加快了脚步,在牢头的牵引下径直走向最角落那间牢房。
五皇子因为刚被丢尽牢房的原因,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平日里最喜欢的明黄色袍子被人去了而已。
见到画国君主和皇后,五皇子明显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饭碗跪地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画国君主眸色深深地瞥了眼五皇子放在地上的碗筷,看来他们来得还算及时。
“起来吧。”画国君主叹了口气,显然对面前这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让狱卒进去将地上的碗筷收起来,方才语气淡淡地道,“不想急着去见阎王,以后就不要乱吃东西。”
五皇子最擅长揣度画国君主的心思,闻言便知这碗饭有问题,于是跪在地上装出受教的模样,语气淡淡地道,“父皇莫要怪罪,母妃因为爱子心切,担心儿臣受不了这牢狱之中苦,所以才命人送些吃食过来。”
呵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妻子!
一个为了皇位可以对自己的父皇下手,另外一个则为了自己不受到牵连,连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可以杀害,这对母子也是少有了。
云姽婳暗自在心底冷嘲,却听得画国君主道,“老五,你对父皇犯下的罪过虽然不可饶恕。但你毕竟是寡人的儿子,要杀要剐也是由寡人说了算,还轮不到其他来插手。”
画国君主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差没有明着说,你的这碗饭里有毒,下毒的人就是你母妃派来的。
五皇子心知肚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谢,“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画国君主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便领着皇后和王潇裬等人离去。
父皇是特意来救自己的么?
五皇子心里有些疑惑,父皇究竟是如何得知母妃要置她于死地的?
这般想着,画国君主和皇后等人的身影已经在牢房的甬道上消失,没过多久,藜妃倒是领着乔装打扮过来了。
有了画国君主的提示,五皇子内心对自己的这位母妃已经有所提防,于是装作无力地躺在地板上,冲藜妃道,“母妃,您一定要救救儿臣。”
“救你?”藜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玩弄手中的指甲道,“老五,不是母妃不想要救你,而是母妃也无能为力啊!”
五皇子那双怨毒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只见他盯着藜妃开口,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虚弱,“母妃,难道是您在儿臣的饭里下了毒?”
“正是。”藜妃抬起眸子盯着那个蜷缩在地板上的儿子,语气似乎有些轻松,“本宫从小就知道你不是块当皇帝的料,可是你这个孩子就是倔强,非要搭上性命去尝试,这能怪得了谁?”
“倘若儿臣和裬儿真是母妃的儿子,您还会这么对待我们兄弟么?”五皇子蜷缩在地板上的表情很痛苦,仿佛自己真的中了毒一般,只听他不依不饶地询问道,“母妃,当初我和裬儿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儿子,您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本宫技高一筹呗!”藜妃捂住鼻子在五皇子的牢门前走了几步,语气淡淡地开口道,“本宫一直还以为你和裬儿一样,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母妃是谁呢!”
“啧啧,可惜了!”藜妃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神情得意地继续道,“你的母妃临死前拉着本宫的手,妹妹长妹妹短地希望本宫能够善待她的儿子。殊不知,当年害死她的就是人就是本宫,如今害死她儿子的人也是本宫。”
“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你对不起我的母妃,对不起我和裬儿。”五皇子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红着双眸上前,在藜妃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掐住藜妃的脖颈,恶狠狠道,“恶毒的女人,我要你给我陪葬。我要你去地下向我母妃赎罪。”
藜妃本以为五皇子真的已经中毒,没想到他一直都是装得,而且此时正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颈。
藜妃那张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却见画国君主抬腿走过来,斥责五皇子道,“逆子,还不松开你母妃?”
五皇子和藜妃都没想到画国君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藜妃趁五皇子怔愣之际逃脱,跑到画国君主的面前哭诉,“陛下,臣妾好心来看望五皇子,没想到他不但不认臣妾这个母亲,还想要让臣妾陪他一起去死。”藜妃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只得到画国君主冷冷的一瞥。
“藜妃,你跟老五刚才的话寡人都听见了。寡人念及你将老五和裬儿培养成人有功,赐你个全尸可好?”画国君主早在十几年前便看穿了藜妃的诡计,一直没有治她的罪,不过是看在五皇子和王潇裬年幼的份上。
如今五皇子和王潇裬不但已经成人,这个女人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画国君主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她给办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藜妃得知自己跳进了五皇子设计好的陷阱之中,后悔万分地道,“陛下,臣妾会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全是因为五皇子弑父弑君在先,所以才气得臣妾口不择言。”
“哦?是么?”画国君主挑了挑眉,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强词夺理的藜妃,冷声询问道,“那寡人去你的宫里时,为何奴才们谎称你身体不舒服,说你因为伤心过度还在昏迷之中?”
“... ...”藜妃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要是能料想到画国君主去她的宫里,她还来这里做什么?
索性借着这件事来博取陛下的同情之心,顺便跟陛下造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儿子,这样不是更好么?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藜妃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狡辩才好,却听得王潇裬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母妃,儿臣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