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不理她,你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偏不。
林墨池正要提醒她,可想到她的性子,又觉得她应该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也就由着她。
到了玉琊王府前,刚巧东宫的马车也到了。
林晟渊扶着崔文芸下马车,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又多么的恩爱。
这时,却听到:“让开,我不用你扶。”
季雨歌推了他一把,结果一时没站稳,险些摔下来。
林墨池一把抱住了她,冷笑一声:“笨死了。”
“……”季雨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崔文芸的眼中闪过殷羡之色,低头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嘴角带着笑,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双方下了马车,互相见礼。
玉琊王府的管家早就候着,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太子妃,本宫和玉琅王先进去,免得三弟不好意思见你们。”他料想三弟此时的模样只怕除了他们兄弟二人,谁都不愿意见。
崔文芸温柔的点头:“那臣妾跟表妹在这里说说话,太子有什么吩咐叫我们就是。”
林墨池看了季雨歌一眼,学学人家太子妃,说话得体,办事稳妥,哪像是她?
季雨歌却瞪了他一眼,看向别处。
林墨池一口气憋在心口,林晟渊见两人的互动,觉得特别的有意思,“好了,二弟,我们进去吧,别让三弟等着急了。”
林墨池这才点头跟上,临走之前还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崔文芸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炸毛的季雨歌,轻笑一声,“表妹,你和玉琅王闹别扭了?”
季雨歌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你怎么这幅样子?”
“没什么,就是被狗给咬了。”
狗?
崔文芸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领处若隐若现的红印,瞬间了然。
随后心里又羡慕起来,昨夜太子是在王侧妃哪里休息的,王侧妃的院子半夜还叫了水,想来太子和王侧妃昨夜过的应该很愉快吧!
宫里皇后娘娘还催着她要孩子,殊不知这种情况她怎么要孩子,还是表妹和玉琅王好,如今李侧妃被窦公公带走了,王府就他们两个人,刚好你侬我侬。
话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东宫也没人,那些日子太子对她还是很好的,可是后来侍妾多了,王侧妃来了,太子就很少到她这里了。
另一边,太子也在打趣林墨池:“本宫怎么看玉琅王妃好像不太高兴?”
林墨池面色无常的说:“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吵了几句,她还没消气,倒是让太子看笑话了。”
提起笑话,林晟渊想起了李芳华的事情,故意慢走了两步。
“听说,李侧妃被无缘无故的抓了,要不要本宫向窦公公说说,早些将她放出来?”
林墨池哪里听不出来太子话语中的不高兴,忙说:“窦公公拿人必定是有真凭实据的,太子不必为了我向窦公公求情,如果她安分守己,窦公公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放人的。”
林晟渊的面色好了不少,因为李芳华跟他的关系,昨夜他还特意让人打听了,结果闹了好大的笑话。
李芳华虽然口出狂言,可听着都是后宅女子的嫉妒之语,没什么有价值的。
原本他还担心他娶了李大学士的女儿,朝堂上会如虎添翼,可现在,他反倒有些同情他了,竟然娶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
如今父皇都知道了李芳华在后宫嚼舌根,发了好大的火,日后即便李芳华被放出来,李大学士也不会成为他的助力,没准还会成为累赘。
所以,太子心情一好,就想看看心情不好的林墨池。
结果却看到他和王妃闹别扭,越发的心胸开阔了。
书房内,三皇子林清河正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坐看行云流水,眉眼间有解不开的愁苦。
林晟渊一脚踏进房间,结果一不小心踩到酒瓶,身体猛地后仰。
“殿下?”宫人吓了一跳。
幸亏被林墨池及时扶住了。
林晟渊摆了摆手,朝着林墨池感激的笑了笑。
“哪来的酒瓶?”林晟渊身后的公公紧接着呵斥。
玉琊王府的管家脸色惨白的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赎罪。”
林晟渊邹着眉头打量着屋子,发现地上,桌子上,床榻上散落着不少的陶瓷酒瓶,房间里也是酒香四溢,还夹在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这股味道险些让他吐出来。
林墨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扫了一眼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林清河,大声的说:“府上的人莫不都是偷懒的,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房间,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玉琊王府管家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悄悄的看了看三皇子的方向,冷汗直冒。
三皇子手中还叼着酒壶,连请安都不请,淡淡的说:“是我不让他们打扫的。”
林晟渊见如猪窝一般的房间,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可一见林清河颓废的样子,又生生的忍住了,他朝着管家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到床榻边,林晟渊发现这里还有不少的酒瓶,连下脚都有些费劲。
“三弟,你这般样子,父皇看了岂不是会寒心,就是母后和童婕妤知道也会伤心的。”林晟渊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清河冷笑连连,随意的抹了抹胡茬上的酒渍:“从我这条腿废了就已经寒了父皇的心,至于伤心……”他笑了笑,猛地喝了一口酒。
他都这样了还能管得了别人伤心吗?
林晟渊沉着脸,林墨池看不过去,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太医叮嘱过,你的伤还没好,不能饮酒,这些你都忘记了?你不要命了?”
林清河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涌起几分火气,随后又降了下去,他颓废的靠在窗边,“不喝酒我能干什么,像文人墨客一样吟诗作对?红、袖添香,我可做不来。”
林墨池见他这幅萧条的样子,既生气又心酸,三弟从前多么的洒脱,像是个小太阳,现在却和酒瓶子为伍,简直是就像是一滩烂泥。
这一切,都怪幕后之人!
林晟渊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是亲兄弟,三人又一起长大,见他如此,就好像被生生的挖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相比之下,林清河显得很平静,“行了,你们不是来看我的吗,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走吧。”林清河抬手送客。
“三弟,你这样让我们如何放心,你越是这样,背后的人就越是得意,你难道想要看到他们得意?”
林清河的神情有所变化,可很快又好像是潮湿的木头灭了火光,“得不得意的,我还能管得着吗,我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上天恩赐,至于报仇想都不敢想。”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堂堂的皇子,所有人都得敬着他,尊着他,可是到了外面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渺小,连一个小小的河工都敢行刺他,更不用说背后的那些大人物。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好像是蝼蚁,随便就可以捏死,若是这条腿没废,或许他还能搏一搏,可现在他连起身都费劲,更不用说报仇了。
太医说了,他这辈子都只能靠着轮椅走路,他以前连马车都不做,现在却要做轮椅,何其讽刺。
“报仇?找谁报仇,松江堤坝涉事的人员拿的拿,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我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林晟渊说:“三弟,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可是此事牵连甚广,光凭你带回来的账册,和手上的证据根本没办法给韦家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