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窗外传来一阵鸟鸣,清脆悦耳的声音似要唤醒沉睡中的人们。
明珠一早便在门外候着了,可这房门迟迟不开,不由得惹人蹙眉。
“小姐?”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可里面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正在这时,高毅从一旁走了过来,他睨了明珠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随后,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也离开了。
现在时辰离陛下早朝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晚些再来也不迟。
屋内,姜婉仪伸了个胳膊,整个人搭在陆怀真的身上,双眸紧闭,睡得安详。
陆怀真叹了口气,紧紧盯着姜婉仪,双眸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了,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眉如远山,朱唇玉面,宛若画中仙。
一夜旖旎后,她的两颊的红晕还未散去,如同熟透了的樱桃,整个人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他朝她的方向靠近了些,覆在她的耳朵边轻声道:“小懒虫。”
温热的气息铺撒开,痒痒的,惹得人一阵不自在,姜婉仪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人神共愤的俊颜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在嘴角挂着,目光稍稍下移,那线条明显的肌肉轮廓惹得她耳畔发烫。
脑海里瞬间浮现夜里的情景,她瞬间转过头去,假装睡着。
【妈呀,这辈子,第一次,还是跟大魔王。】
【不敢相信!】
【这真的是我姜婉仪做得出来的事情?该不会是梦吧?】
陆怀真静静凝望着她,不由得失声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怎么?还不太能接受?”
“一回生,二回熟……”
说完,被子一撩,姜婉仪彻底沦陷了,整个人的脸都通红起来……
两个时辰后,陆怀真准时出现在朝堂之上,撑着脑袋,目光慵懒的落在众大臣的身上。
刚接手朝政,他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皇后原本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之前已经扳倒了王丞相这棵大树,可仍旧还有些杂草需要他去处理。
不过,陆怀真手段强硬,一个早晨的时间,他已经将不少皇后原本的势力清除掉了,众大臣见状,个个对陆怀真那是心服口服。
下朝后,陆怀真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去寻姜婉仪。
“婉贵人现下在哪儿?”
如今,沐清占了皇后的位置,陆怀真便给予了姜婉仪最高的封号,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他便遣散了所有后宫佳人,如今只剩下沐清和姜婉仪两人。
高毅像是早就打听好了一般,毫不犹豫的说道:“婉贵人刚收拾了一番去了冷宫。”
“冷宫?”
陆怀真蹙了蹙眉,那里如今住的,是之前的皇后。
此时,姜婉仪刚刚踏进冷宫的大门,冷宫与昭阳宫离得很近,不过里面比起昭阳宫更加凄凉。
一进门,一股冷气袭来,庭院里落败不堪,腐烂的树木,杂草丛生的小道,破烂的门以及透风的墙,简直堪称废墟。
不过走进去,屋里似乎要好一些,最里间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但里面却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面布满灰尘的铜镜。
姜婉仪看见王皇后时,她正做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手中拿着一把破梳子,不停的梳理着头发。
她从镜子中看到了姜婉仪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落井下石。”
姜婉仪直言不讳的说着,她想起曾经皇后对她施刑时,她那是便想过,有朝一日,待皇后落败了,她定要来好好落井下石一番。
王皇后冷呵一声,似乎早就猜到姜婉仪来的意图,她放下了手中的梳子。
转过身来,瞧见姜婉仪只带了明珠一个丫鬟,有些吃惊,片刻她笑了笑,出声问:“怎么只带了一个丫鬟?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带一堆人私下来对我用刑呢!”
“毕竟,我当初可是让你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若不是陆怀真来救你,恐怕你已经冻死了。”
王皇后回忆着往事,她记得当时的姜婉仪曾经说过“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可是那时的她怎么会料想到今日?
她眸光忽地闪了闪,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难不成今日你带来毒酒?”
却见,姜婉仪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恨我吗?就算你这个时候杀了我,也没人会怪罪你。”王皇后说着,全神贯注的盯着姜婉仪的脸。
姜婉仪脸上没有任何的恨意,柳眉微蹙,眸中的情绪反倒像是……怜悯。
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打量了皇后一番,随后出声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杀你,只是想来告诉你,恶有恶报,你现在落到这个田地,都是你的报应。”
或许,她是想来收拾皇后一番的,从一开始姜婉仪就知晓皇后早晚有一天会因为陆行被打入冷宫,那时候被罚,她心里也想着,这天到来时,她定要好好收拾王皇后,报口恶气。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王皇后的跟前,她却全然没了当初的想法。
王皇后身上穿得简陋不堪,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眼底满是沧桑,再也不复曾经的繁华得意,时过境迁,令人感概万千。
若不是她与陆行野心勃勃,怎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终究是利益熏心,坏事做尽,方才导致如今的结局,不过是个被权利蒙蔽的可怜人罢了!
在这深宫之中,又有多少和皇后一样的人?
姜婉仪垂下眸来,眼底满是复杂,她转过身,轻声道:“明珠,我们走吧。”
正在这时,她身后的皇后突然开口说道:“陆怀真身上的毒是我下的,虽然我没有解药,但是,我知道谁能解。”
什么?
姜婉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她转过身来狐疑的看着王皇后。
王皇后会这么好心告诉她这些?
只听见,王皇后继续开口讲诉起了往事。
“我从他年幼被立为储君之时便开始给他下毒,其实,原本的皇后之位应该是他母妃的。”
她说话时,脸上露出扭曲的笑。
“可是,我嫉妒,嫉妒得发疯,在他母妃生产那日,我使了计谋,所以,他刚出生便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