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陆怀真终是松了眉,抬眼看向面前的沐清,薄唇微启,只是眼底闪过丝丝的戾气。
如果不是为了姜婉仪的话,他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好,我答应你。”
轻淡的一句话,但是陆怀真却要怀着多么沉重的心去迎接这些多国的使者,更不知道沐清会做出什么举动出来。
眼下也只能暂时先答应下来,到时候静观其变了。
听到这个答复,沐清板着的脸上松懈了几分,随后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纵然现在不过就是个挂名的皇后,又能如何,只要能够复仇,万般的嘲讽和冷眼,她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那臣妾就谢过陛下了。”
毕竟是出自名门,沐清懂得大体,微微躬身一礼。
“皇后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是没事,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怀真扫了一眼沐清,随手拿起刚才放下的奏折,眼底尽是烦躁之色。
退出了书房,沐清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神色,等到锦阳国的人来了,她一定要将多年前的血海深仇报了。
想到这,那双眸子多了几分的算计。
此刻的陆怀真却是当真的一点奏折都看不进去,自从那日服了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被沐清牵着走,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传令下去,新皇登基,举国欢庆,十日后,特邀邻国友人一同来我国,合友人之宜,宴请各位友人前来相聚。”
陆怀真招来了首领太监,宣下了这道指令。
很快,这个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全国,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纷纷议论着这件事情。
新皇登基还没有多长时间,现在就宴请四方,似是有些不妥,毕竟根基未稳,若是被有心人给发现了什么,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些道理就连百姓都知道,作为圣上的陆怀真怎会不知晓。
朝廷之上,大臣们纷纷表态现在不是时候。
“陛下,还请您三思啊,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些年日,等我们兵强马壮,再宴请四方也不迟。”
“是啊陛下,您刚刚登基,只怕是有些人正在惦记着我们呢。”
几个资格尚老的大臣们走了出来,直接表态说道。
见有人出头,下面的大臣们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陆怀真听得烦躁不已,好看的眉头也深深的锁在了一起。
“朕已然决定,十日后便宴请四方使臣,自然有朕的用意,你们不用再劝了。”
“陛下……”
几个大臣本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奈何被陆怀真一个眼神给吓退了回去,到嘴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奏,若无其他事情,那便退朝吧。”
说罢,陆怀真也不等下面的大臣们开口,便是一甩衣袖,直接转身离开了朝廷之上。
一旁的太监也是有些的忐忑,看着大臣们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无奈高声一喊‘退朝’。
“这是要闹什么事情。”
“谁知道呢,但我们这新皇,可不是吃素的,就看着他当年身为太子爷的时候的作风就能知道,许是一切都已有定夺。”
几个大臣议论纷纷,但也只能在背后议论,这些话自然是放不到台面上的。
此刻也没了其他法子,送的帖子不出意外也能在两三日内送到各国的手里,他们现在干急也没有用,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天的时间过去,各国的皇子、使臣也纷纷到来,被安排住在了宫中。
姜婉仪看着陆续走来的那些人,之前并未见过,此刻倒是有些的疑惑。
“明珠,这些人都是哪里的人,怎么穿着跟我们都不一样?”
待在宫中数日,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再加上这段时间陆怀真一直忙碌于朝廷的事情上,很少来自己的寝宫,姜婉仪也懒得出门。
许是烦闷,这才出来散散心,却不曾想在外面便是看到了御花园内一群人衣着各异,交谈甚欢。
“小姐,这些都是圣上宴请四方,邀请来了不少各国的人一同来聚。”
明珠在一旁恭敬的站着,小心的看着前面的那些人说道。
姜婉仪点了点头,脚步并没有停留,这朝廷上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问什么,虽然不清楚这宴请四方有什么用,但是对陆怀真的相信她还是有的。
“小姐,听说这件事情跟皇后有关,似是皇后面了圣上,特意要宴请四方的。”
明珠一向是心直口快,在宫里面到处活动,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一股脑的就说了出来,但是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而在听到了这句话后,姜婉仪的脚步不由得微微一顿。
原本明珠还在担心自己说了这句话后自家的小姐会不开心什么的,现在看到她那凝重的双眸,更是恨自己怎么就说漏了嘴了。
“小姐,你是不是生气了,许是那些下人们胡说八道,这种大事,怎么会让她来插手。”
明珠立马改了口,慌乱的说道。
姜婉仪淡淡一笑,缓缓转过身子:“没事,在这宫中,还是谨言慎行的比较好,毕竟隔墙有耳,咱们也回去吧。”
明珠点了点头,立马跟了上去。
……
“皇后娘娘,各国使臣都已经到来。”
“都到了?”
沐清坐在床榻上吃着手里的葡萄,面色清冷,听着宫女的话,眉角微微上扬。
“是。”
宫女大气不敢喘一下,微微低头道。
沐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收拾了手里的葡萄皮后,慵懒的坐在了床榻上。
“我等了十几年,终于让我等到了。”
她缓缓的走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窗前。
十几年过去了,她可是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功高盖主,而导致自己满门超斩,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早已经是她心里面的一道阴影。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锦阳国的人到下面去为自己的父母,兄长和下属去陪葬,为自己死去的亲人道歉!
她目光狠厉,双手紧紧的攥成了一拳,纤长的指甲刺进了血肉之中,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