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先是点了点头,将慌乱的心情放了下来,随后,似反应过来什么,纷纷睁大了眼睛,往陆怀真方向望去。
张参率先问出了众人心底的疑惑,“陛下可是要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见陆怀真点了点头,方才的那个文臣瞬间大惊失色,连忙进言。
“陛下不可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止住了话语,似乎是知晓自己这话不吉利,忙又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陆怀真听着只觉心烦,锁着眉头,凝着声音,高声道:“朕意已决!”
“退朝。”
这般说话,便是没了回旋的余地了,连张参也不免面色凝重起来。
可他是了解陆怀真的,只要他确认的事,纵有千万匹马也是拉不回来的。
他忙拱手,“臣请前去辅佐陛下!”
本想留着张参监国,这么看来,只留柳丞相监国便够了。
刚一下朝,他便开始去着手准备了,姜婉仪立于门前,张望着,往日陆怀真下朝,定是第一时间往他这边赶。
今儿个,她特意吩咐人准备了一桌佳肴,想同陆怀真一同品尝,她听说了战败之事,想来陆怀真现在定是很苦恼。
只是,她等了许久,陆怀真都没再出现,她随意问了些个宫人,这才知晓,陆怀真要御驾出征。
她赶忙迈开脚步,直奔陆怀真的书房。
他果然在这儿,与桌前负手而立,面色凝重的卷起一幅图纸,见姜婉仪来,他的眼眸底下闪过一丝喜悦。
“爱妃怎么来了?”
陆怀真忙停下手中的事,移步到姜婉仪身侧,盈盈一握,揽住她的腰肢,他刚触到她的腰,姜婉仪却不动声色的移开了,陆怀真落了个空。
这是怎么了?
【看这大魔王的样子,压根不想把御驾出征之事告诉我!这么危险,他竟然瞒着我!】
【还想跟我亲近?老娘现在都快气死了。】
原是在气这个!
陆怀真瞧着她表面平静,内心气得一批,不禁觉得可爱,像个发怒的小猫,扭过头去不理人的模样。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你都知道了?”
“你想瞒我到几时?”姜婉仪脸色不大好,沉着声,含着愠怒,“你知晓我如何想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说教,陆怀真却一下子啄了啄她的唇,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道歉,诚恳而真挚。
“我错了!不应该瞒着你,让你担心,错得离谱,若是要罚,我心甘情愿。”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诚必杀技?】
姜婉仪出神的望着面前的陆怀真,他满目柔情,眼眸清明真挚,那模样就好像是要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姜婉仪瞧,见她迟迟不说话,他还有几分着急。
【感觉认错态度良好,似乎不怎么气了。】
【不过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简单了?】
她心底开始琢磨着,故作姿态的靠近了陆怀真一些,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罚你……带我一起去!”
这一瞬间,陆怀真的表情僵住了。
此番前去,危险重重,前路全是未知,他自个儿便已是在冒险了,他怎么可能带着姜婉仪一起冒险?
薄唇抿成平直的线条,陆怀真直接板着脸,坚决回绝,“不行!”
姜婉仪在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一伸手,揽住陆怀真的胳膊,摇摇晃晃的撒娇,“怀真,让我陪你一起嘛!”
【呃,快吐了。】
陆怀真不为所动,腰杆挺得直直的,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仿佛回到了之前那副冰冰冷冷的状况。
【还不行?】
姜婉仪准备加大力度,反客为主,直接道,“若是你不允我一同前去,那我便去找张参,我可是婉贵人,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
“你敢!”陆怀真终于开口了,虽知姜婉仪是故意的,他还是忍不住发怒。
这家伙竟然想去找别的男人?
他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审视了她许久,陆怀真才长长叹了口气,松了口,“既然你实在想去,那届时,你只能待在营中,不得上阵前去,而且不许乱跑,遇到危险自己先逃。”
喋喋不休的,简直像个老婆婆。
姜婉仪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眸弯弯的,揽着他的胳膊,一本正经的保证。
可陆怀真还不放心,待姜婉仪走后,他唤来了平日里护在他周围的安慰,皆数是些高手,吩咐一通,让他们去护姜婉仪。
“陛下,那你怎么办?”
有个暗卫皱着眉,显然很不赞同。
可陆怀真却抬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是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了,暗卫无奈,只得听从。
翌日清晨,早早的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浩浩汤汤往城西去,那便是第二城池了,若是被攻占,往后便可能是一路畅通无阻了。
常年安定使得云泽并未设置太多防线,唯有第一城池与城西稍靠边境的地界有些驻军,再写便是皇城之中,可若是待军队攻到皇城,那便是为时已晚。
这也是陆怀真决定要御驾亲征的理由,这一战。云泽不能输。
圣上亲临自然能鼓舞士气,由他领兵无疑是雪中送炭。
来到城西,齐钺早早就来接驾了,陆怀真领着姜婉仪一同下车时,他的瞳孔微缩,似有些不悦。
谁打仗还带着女子前来?
难道圣上是个昏君?可若是昏君,又怎会提出御驾亲征之事,还亲自上阵?
齐钺表示非常不解。
陆怀真一下车,齐钺便上前恭敬道:“圣上万岁万岁……”
还没说完,陆怀真直接免了他的礼,仔细打量着齐钺,他是个极俊俏的儿郎,五官英气十足,脸上还留着些未痊愈的伤痕,却不掩他英俊的面貌。
他一身盔甲着身,手搭在身侧的刀柄之上,似乎是准备着随时出战。
“以后不用行这些个虚礼了,在这儿,只有战友,没有君臣。”
此话一出,齐钺方才心里还存着的一丝不悦瞬间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