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还密密麻麻写了许多细节,帮助陆怀真整理脑海里的思路。
简而言之,追崇赢怀王的人都是利益即得者,暂且还不知旧派如何,新派的人对追崇祭祀的旧派避而不谈,提及都想遇见了毒虫猛兽一样,个个都敬而远之。
陆怀真在这里探听不到关于旧派的人什么很有用的消息。
不过由此可知,若是新派胜利了,旧派的人会被完全抹去,而且赢怀王必定外征,诸国形势很可能会改变。
思绪万千犹如长线停在了着,陆怀真凝起眉头,剑眉下压,黑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的黑不见底。
他抬起手,将手中的纸放在烛火上,纸张瞬间燃烧,转瞬即燃透化成灰烬落在了地上。
如今他心里只牵挂姜婉仪,联系不上她,也找不到侍卫,他出行被人跟踪,这些人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完全甩不掉。
好几次他以为甩掉了,却总能准确找到他,陆怀真揣测这些人应该有什么占卜之术,能算出人所在的位置。
他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心里忧思难睡,陆怀真一直在桌边坐到了后半夜睡去。
次日便早早醒来,他执竹剑在院中炼剑,这里皇宫之内也不允许佩戴利器。
剑锋凌厉,他在这已经住了好些天了,宫女们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从院门进来后自觉的从旁边的长廊绕过去,进入房间打扫。
今日的宫女们似乎有些不一样,陆怀真是习武之人,耳目聪慧,练剑时总能听见细碎地说话时,时有时无,听不清说什么,但扰乱心神。
陆怀真收了招式,他负手执剑,扭头看向房间里面,往日这些人打扫时也不会有什么言语,今日为何一直窃窃私语。
陆怀真往前走了些,靠近侧窗,他耳廓动了动。
“圣女不是已经失踪了十年了么,怎么会回来?”
“不是失踪,是跟着九王爷跑了。”
“啊?那她回来,旧派还能接纳她吗?”
说话者声音犹豫,另一个人唏嘘的叹了声,又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但你想想,一直传闻圣女回来以后王必定会输,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王的掌控下对祭祀的人和事都不准提及,是不是侧面证明了传闻有可能是真的。”
“这也不是没可能,圣女巫术是夜郎古国里最厉害的,饶是王也不及,不过若是王真的输了,我们怎么办?”
“投降?以祭祀的为人不会为难主动投降的人的。”
屋子里的三两个侍女对新派的局势充满担忧,圣女对于夜郎古国很有威慑力。
陆怀真眉头紧紧竖成一条线,姜婉仪刚被抓没多久竹时礼和云儿就赶到了吗?
脚程如此之快吗?还是说其中出了什么问题,竹时礼和云儿比姜婉仪先到了?
新派能认出他肯定也知道姜婉仪不是圣女,听闻这个消息,陆怀真心里地担忧被放大,他一时之间站在原地出神许久。
“吱呀。”侧边的窗户打开通风,宫女和陆怀真就打了个照面,宫女明显愣住了,她和几人聊得太认真,竟完全没发现陆怀真早就不练剑了,不知道听了她们聊了多久。
宫女面色微白,尴尬道:“陆公子。”
陆怀真垂眸,冷然看着她,沉声询问:“圣女回来的消息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她们常年在宫中,为何会知道这些事。
几个宫女听到了他的询问,也停下了手中的活,互相看着。
“说。”陆怀真冷下脸色,黑眸里的冷意能让人胆寒,宫女们从未见过比陛下还要威严让人害怕地人。
“我们也是道听途说,源头不知何处。”离陆怀真最近的宫女急忙交代道:“不过一般这种消息都是从宫外传来的,穿到我们这已经过了一两天了,也就是说圣女可能前几天就到了祭祀那了。”
陆怀真这才了然这新派的情况,但凡有人打听是绝对不说的,但私底下还是会有人将旧派地消息穿过来,也许是前线,也许是那边有新派的人。
暂不得而知。
陆怀真听完也没有为难他们了,转身离开,宫女们松了口气,这比皇帝的气势还要足的陆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陆怀真不自觉地走到了宫门口,他此时若是出宫,赢怀王一定有办法把他拉回来。
不能硬来,他想了想,又折身回去,他走到宫中,又感觉到了那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打断了他心里的焦虑和不安。
他静下心感受了一下,一股子邪气。
陆怀真四下观望,正好今天没有人打扰他,他快步往前走去,穿过熟悉的花园,池塘,长廊,他来到了接近皇帝住的一处地方,他隔着一处还未长出荷花的池塘远远看到是一处冒尖的阁楼,院子门口有士兵把守。
总算窥见了真容,陆怀真眯起了眼睛,这里如此奇怪,禁军盔甲是穿戴整齐,手持长枪,犹如备战一样。
陆怀真感觉一股很强烈的邪念在拉扯着他过去,他不知道是不是原来巫术的作用。
现在大白天,他不好再靠近了,陆怀真左右看了看,将地方记了下来就转身回去了。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赢怀王的老忠臣符光脚步匆匆地往他的方向赶过来。
符光看到陆怀真才缓下脚步,他擦了擦头上跑出来的汗,走过来笑着说道:“陆公子,陛下找你。”
陆怀真心念一转,他故意说道:“说来也奇怪,你似乎总能知道我在哪一样,每次都能这么刚好找到我。”
被点了的符光也不心虚,依旧神色如常,“陆公子说笑了,这方才是有人看见你往这边走了,老奴就找了过来。”
“如此这般。”陆怀真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知道他们肯定有法子确定自己的方位,是什么,他身上佩戴有什么夜郎古国的东西吗?
陆怀真抬首,“走吧,不是说陛下找我。”
“是,这边请。”符光侧身在前带路,陆怀真跟着他走了。
走了一会儿符光才试探性地问:“陆公子有没有见着什么不一样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