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的话语令竹修桀的眼神从得意到了阴郁,脸色黑如锅底,竹时礼斜撑着身子,无所畏惧,反正竹修桀在没完成他的计划之前是不会动他的。
竹修桀眼瞳开始出现重影,竹时礼神色微妙,他眯起眼睛想看得真切。
“啪。”一巴掌落在了竹时礼的脸上,力度之大让竹时礼的脸肿了半边,一抹血迹从竹时礼的嘴角留了下来。
竹修桀恶狠狠道:“少在那自以为是的揣测,朕还能活到百岁以后,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是怎么弄死你那个小圣女的。”
“你敢动她试试。”竹时礼瞪着竹修桀,眼中充满锐利的神色。
竹修桀冷笑不止,“别以为你自己很厉害,你能做什么。”
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朗声叫道:“来人啊。”
两个侍卫和符光进来了,符光恭敬的屈着身子,看了眼地上的竹时礼,竹时礼了然看着符光,原来他们父皇身边的伺候的人是竹修桀的人。
怪不得竹修桀能够得成为皇帝。
竹修桀厉声吩咐:“带下去,软禁起来。”
“是。”侍卫们抱拳,随后将竹时礼带了下去,符光看到竹修桀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担心问:“陛下,要不要叫巫医来看看。”
竹修桀方才动怒了,身体早已经有不适,不过是在竹时礼面前咬牙强撑着。
“不用了。”竹修桀略带疲倦的坐到了椅子上,他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深深地叹气,仿佛在强忍着什么疼痛。
符光给他倒了杯茶,“陛下,您……”他还没说完,竹修桀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问:“无碍,那件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提及那不可言说的秘密,符光显得手足无措,他双手捏着,身子微微弓起:“安排妥当了,只需要人到位即可。”
“很好。”竹修桀稍显猪肝色的脸总算有了些喜色,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他从瓷瓶里到处一颗红色的药丸吃下,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带着沉重的倦味:“世令这个孩子的祝祭术最好,到时候让他去吧。”
符光眼睛瞪大,愣了愣但又不敢说什么,他只得斟酌用词委婉地询问:“可贵妃家族势力庞大,族中大半势力都是她带过来的,如今她被困在这帮助我们也是因为世令王,若是因为用了她,会不会后续的麻烦更加多。”
“那就让她出事得理所当然。”竹修桀脸色慢慢恢复,指尖点了点额头,竹时礼有一件事猜对了,他一直用禁术为自己续命,上一个人的气运已经用尽了,这次他要挑一个耐用之人。
这个人便是世令王的母妃,他斜挑唇角,那女人可真是稀罕的宝贝,不枉他花那么多时间讨好她。
“对了,外城的事情如何?”竹修桀突然问。
“不太顺利,老祭祀那边也派人过去了。”符光道。
“算了,那不是重点,一群没用的人而已,放一放也无妨。”竹修桀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今晚还答应了世令要一同用晚膳。”
“是。”
主仆二人离开了房间。
月华笼罩,一处无人的院子外,侍卫们推门进去,就看到陆怀真负手而立,站在院子正中间。
几个侍卫胸中一阵澎湃,他们关上了门,走到陆怀真的身后,半跪抱拳,齐声道:“参见主上!”
陆怀真转过身来,他眉宇之间也舒展开来,他身形修长,昂首挺胸站在原地,帝王霸气不怒自威。
“起来吧,这些时日辛苦了。”陆怀真抬手,跪着的几个人站了起来。
陆怀真询问:“听闻对面的大巫师给了你们一些东西,你们找一下有何物可以掩盖我的行踪。”
那边的巫师定有什么法子跟踪他,就算他一时之间甩开了,还是会被找到,上次竹世令的头发起了一阵子作用,让他们手忙脚乱的,差点被竹世令的母妃注意到,可很快就无用了,他总不能一直找理由去揪竹世令的头发。
“应当是有的。”侍卫们拿出图纸,几人开始研究了起来。
陆怀真也接过图纸来看,这画者的画风真不是一般的考验眼力。
几人研究了许久,终于找出了一个稻草脑袋,按照纸张上的方式使用,陆怀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现象发生的,他只能先拿着。
另一边,正拿着指针的几位巫师,猛然丢开指针,他们手被烫伤了,“大巫师?”
“怎么可能,我们天天看着他,他没有接触过中心城里的巫师。”
“可能是对面派来的,我们快回去将这件事禀报陛下吧。”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里。
陆怀真和手下说了些话,简单的交代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定下相见的地点和时间就让他们离开了,陆怀真还不知道这个稻草头有没有用,不敢与几人待太久。
他离开了小院以后,走到了闹市,找了个夜里营生的酒楼坐下,等着跟踪他的人出现。
喝了一壶酒,陆怀真也没观察到周围有什么人悄悄盯着他,他摸了摸怀里的稻草头,应当是起作用了。
试验出了有用的结果,陆怀真也起身回宫了。
他回到了房间就看到两只黑色的鸟熟练的落在有鸟食的地方等着他,为了不引起竹修桀的注意,陆怀真还在房间里养了只鹦鹉。
两个黑鸟盯着笼子里的鸟食,虎视眈眈,鹦鹉炸了毛,久不久叫一声。
陆怀真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他抓了一大把鸟食撒在桌子上,两只黑鸟飞到了桌子上,一只黑色的鸽子,一只乌鸦。
乌鸦背上的符明显比鸽子的粗糙,带着愤怒之感,画得密密麻麻,陆怀真拆下它们脚上的信纸,展开一看,他情不自禁露出了宠溺地笑容。
短小的信纸简单说了姜婉仪日常的事情,仿佛姜婉仪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活灵活现在他的面前。
陆怀真独自暗暗欢喜了一会儿,他拿出怀中的令牌,他已经进到了那个让他觉得诡异的地方,也许他触及到了真相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