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超早就分析过了利弊。
之前在城里,就算能把对方打倒,但得罪了官差,以后肯定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退一步讲,即便自己服软,愿意赔银子,以后的麻烦也少不了。
这些家伙一看就是在清阳县经常混的无赖,要是被他们当成肥羊,很可能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敲诈自己。
一旦自己被讹的事情传出去,不但会被其他的不良分子盯上,还会影响在手下一众小子心目中的形象。
形象要是毁了,以后再想立起来可就难了。
而且,还会加深一众小子对官差,对官府的畏惧心,以后万一再想有什么行动,很可能就要失败!
“哼,都已经出城了,你怎么还往前走?”
两个官差见云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他们这么多人,等会儿要是撒开腿跑路怎么办,不好追啊?
好吧,直到现在,两个官差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在他们的认知中,像云超这种乡下的泥腿子,就是他们任意屠宰的羔羊,因为平时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几个泼皮更是没想那么多,除了琢磨云超的二百两银子能分多少之外,就是考虑怎么才能把谎话圆回来。
之前他们把二十两说成了十五两,要是过后两个差役追究起来,可是大大的不妙!
……
“诶诶诶,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往前走,还有多远啊?”
两个差役不肯往前走了,太累。
“两位老哥,快了快了,你们看,前面就到了!”
云超用手胡乱往前一指,两个差役瞪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被云超一打岔,众人又往前走了几百米。
“小子,少耍花招,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让人拿着银子在城外等?”
“哼,我看你是想跑路,对不对?”
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把云超夹在中间,随时防备他撒丫子开溜。
云超没有解释,往前面的一片小树林一指:“诺,就是那里,马上就到!”
前面有一片小树林。
面积很小,大概也就百来棵树的样子。
正值冬天时节,树叶掉了个光光,看起来很是稀疏。
“是吗,你怎么会让人等在树林里?”
两个差役并不是笨蛋,之前是被二百两银子迷惑了心智,现在出了城,又走了这么远,被大冬天的冷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发热的脑袋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云超憨憨地挠了挠头:“不瞒两位老哥,我觉得这里安全,要是让他们拿着银子在城里等,万一他们花了怎么办?”
尽管感觉云超的解释有些荒诞,但眼看两百两银子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两个差役还是没能忍住贪念:“哼,我们警告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们就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两位老哥放心,要是我骗你们,你们就砍了我的脑袋!”
反正到时候不是他们砍自己的脑袋,就是自己砍他们的脑袋,只要他们有本事,自己这颗脑袋随便砍!
很快,小树林到了。
“两位老哥,跟我进去拿银子吧!”
“哼,让你的人出来!”
两个差役也不傻,逢林莫入的道理他们明白。
“好嘞,王石头,罗志远,赶紧出来吧,老子来了!”
……
“嗯?王石头,罗志远,你们耳朵里塞驴毛了,没听见老子来了吗?”
……
“王石头,罗志远,你们两个二逼,睡着了吗?”
……
喊了半天,树林里静悄悄,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啊,两位老哥,肯定是那两个小子心生歹念,拿着我的银子跑啦!哎哟我的天哪,没了银子,我可咋活啊!”
说着,云超就要进树林:“两位老哥,你们在外面等一等,我去去就回!哎哟,我的银子啊……”
“且慢!”
两个差役拦住云超,一指跟来的三个泼皮:“你们跟他进去看看,别让他跑了!”
三个泼皮不敢怠慢,跟着云超就往树林里走。
云超很无奈,这俩差役太鸡贼了,竟然不上当。
没办法,只好带着三个泼皮到树林里转了一圈。
树林很小,片刻功夫就转完了。
云超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两位老哥,人跑啦,我可怎么办啊?”
说完,云超就痛苦地靠在牛车上哼哼起来。
两个差役又气又恼,大冷的天,跑了半晌,竟然跑了一个空,什么也没捞着,怎不让人恼火!
而且,云超哼哼得声音还那么难听,吵得他们一个头两个大!
云超哪是在哼哼,他是在发暗号。
别人不明白他哼哼的是什么东西,他手下一众小子却知道。
就是云超经常唱的,现在他们大部分人也都学会了的那支古怪的歌。
云超哼哼的那句,正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调子,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们准备动手!
其实,云超心里苦着呢。
如果带着王石头,哪还用这么费劲,只要随便一个眼神丢过去,他就知道要干什么。
有时候,甚至连眼神都不用递,石头就知道该怎么做。
哪像这帮小子,直到现在,还有人一脸懵逼,弄不清个所以然,逼得他只能发暗号!
当然,也有聪明人,像张四海和贾满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些所谓的明白人不够给力,他们只是自己明白,却不知道提醒一下那些还不明白过来的笨蛋,真是愁人啊!
“别哼哼了,你再想想,那两个拿银子的家伙会去哪里?”
两个差役尽管怀疑云超是在撒谎,可是实在不甘心,那可是两百两银子,自己干好几年也弄不了这么多啊!
大武朝的老百姓都是穷光蛋,平时很少能遇到肥羊,就算好容易遇到一个有钱人,也不一定能惹得起。
无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那些大户他们可不敢乱碰。
今天是个例外,同时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云超一帮小子眼生的很,不像是附近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
好容易逮着一只肥羊,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